“听闻国君要走,以舞送行,祝国君福寿安康,享尽一人之乐。”
公主就是公主,无论穿着男装的她,逃课的她,任性的她……她就是公主,大气、决断,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皇帝哥哥,我与苏挥将军,青梅竹马,如今他凯旋,我也到了嫁人的年纪,请皇兄恩准我嫁给他。”这话落在大殿上,是他一生中听过的最美的声音。
……
越洛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对他道:“苏挥哥哥,你说这若是个男孩,那就得与你一同上阵杀敌,若是女孩……”
“若是女孩?呵呵,洛洛,我哪里再招架得住另一个你?”苏挥笑道。
“苏挥哥哥,你说给我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
“长安。”苏挥说。他是镇国将军,她是镇国公主,定能让她一世长安。
那是花前月下,儿女情长。
……
如今,如今她走了,先自己一步走了。
苏挥仰起头来,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疼,然后这种疼不疾不徐地从胸口蔓延开来,细致地一点一点地布满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洛洛、洛洛……那是他春宵时刻轻吟她的名字。
她说:“苏挥哥哥……”
洛洛、洛洛……
心中积郁,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血滴在雪地上,像是梅花朵朵,红得触目。
“将军……我等愿意誓死追随!”
苏挥笑了几声,他觉得全身都痛,没有伤口,却疼得彻底。然后他用衣袖粗粗地擦了擦嘴角,拔出剑道:“守住雁门关!”
将士们举起手中的武器道:“守住雁门关!”
雁门关一破,中原之内安定不保,他怎么能容忍这些贼人闯入她的故里。
洛洛,他纵使是楚国当今的皇帝,在我眼中仍旧是个贼子,害我华夏,势必远诛!
苏挥骑着战马一人当先,率领最后五百铁骑,冲入楚国的敌群中。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勇气,十步一人,他的脸上沾着鲜血,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他的鲜血从盔甲的缝隙中流出。
战无不胜的将军,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他对自己说,然后低吼着冲在最前面。
这是最后的阵地,他不怕死。
他眼前是白马之上威风凛凛的楚云安,楚云安握着长枪,对周围的将士道:“让我来。”
苏挥的血将盔甲染红,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上布满风尘,他握着剑,那是他父亲的剑,苏家的剑,镇国将军的剑。
两边的将士让出了一块空地,两军的最高统帅狭路相逢。
一个是满身伤痕,一个是威风凛凛。
“长安?我自会打下一个长安送给越洛,她还是公主!”楚云安大笑了起来,刺破苍穹,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越洛已经死了,所以他笑得很嚣张。
苏挥冷笑了一声:“你这种贼子野心,真是可笑,越洛是我苏挥的妻子,哪里是什么公主!”
楚云安冷笑道,“最强的人,才配拥有她,你配吗?”他的嘴角尽是讥讽。
苏挥直了直身子,紧握了握手中的剑道:“那就试试看!”他策马冲了过去,手握宝剑,在沙场上显得格外英勇。
对于一个将军,战死沙场,是毕生最大的荣耀。
他苏挥,从来不怕死,但他怕输。
他不能输给楚云安,绝对不能!
楚云安冷静地坐在马上,看见冲来的苏挥,然后对后面的将士挥了挥手,数排的弓箭手叠成人阵,一声令下,箭雨如注。
华夏的战士喊道:“苏将军!”
他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