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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是不是越封对你做了什么?”我紧张地问道,并且准备了一系列的讨伐越封的激烈言辞,只等她点头。

    流云别过头去,许久道:“为什么他会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呢?”

    完了完了,越封这禽兽肯定做了连禽兽都不如的事情。一个女人的性子要有突然的改变,十有八九要归结于对她的身体或者心理上做了禽兽不如事情的禽兽们。很不幸的是,我身边的流云就是这其中之一,并且那禽兽还不是一般的禽兽。

    “姑娘,流云从小就不指望什么惊心动魄,对我来说,幸福不是锦衣玉食,也不是权倾朝野,我只想有的吃的时候不被人打扰,有的睡的时候不被人吵醒,有的爱的时候不被人抢走。”流云的侧脸有着漂亮的轮廓,她的眼神里有着数不清的悲伤。月牙门处有个影子缓缓地离开了,我跟了上去,看见那背影,流里流气……

    我听她这样一说,突然想起经常歪着头,坐在栏杆上,看着天元殿上空被飞檐割裂的天空的越封。白天练舞的空当,我见着那模样的越封,总觉得他矫揉造作,没事就喜欢摆姿势,想引得宫中女人们的青睐,实属多此一举。

    现在想来,没准他是真的忧伤。一个是流里流气,一个是死板呆滞,却都是忧伤在骨子里的,真是殊途同归。

    这忧伤也有很多种境界,第一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忧伤,通过各种方式来展现自己的忧伤;第二种是不希望别人一下子就看出自己的忧伤,企图用张牙舞爪的表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忧伤,偶尔却流露出一丝神伤,以显示自己的忧伤本质;第三种是觉得自己不忧伤,但一些细节总是会把他们文艺的本质暴露出来。

    总的来说,忧伤可以分成三个境界—看忧伤是忧伤,看忧伤不是忧伤,看忧伤还是忧伤。

    越封和宋流云,至少在第二个阶段,并且不断往第三个阶段上靠拢。

    流云起身对我道:“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嗯”了一声,并未起身,流云也不再叫我,径直往自己房间去了。

    我看着流云离去的背影,短短时间内,为自己得出了这样高深的结论颇为满意,再回想起她的话来,心底泛起一丝酸楚。

    我所期待的幸福呢?

    小时候我觉得生辰当天就是幸福的,因为师父会对我百依百顺;长大后,我觉得离家出走就是幸福的,因为师父会担心我的下落不明;后来呢,我觉得出谷就是幸福的,因为我想和师父一起看看我没有看过的世界;再后来呢,再后来他说我是公主,所以要好好呵护我……

    长阶之上蔓延的夜色,天气真冷。

    师父再也没有来过,倒是楚辛,出现了好几次。

    我起初记着师父的教导,后来也想不起他教导过我什么,只是这漫漫长夜,有人陪我玩,我倒是十分开心。

    白天练舞、晚上与楚辛说几句话,倒是十分惬意。

    上弦月慢慢变胖的时候,越封来了。

    他单手翻过石头坐凳,跳到了坐在台阶上的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久不见。”

    自从抱月楼一别后,我与他的确见得很少。虽然他兴趣广泛,和我重合的地方也挺多,但是他那日没出息的情形重现在了我脑海中,我是怎么也无法对他当日里将我推出去的行为释怀。

    越封却不以为意,搂着我晃了晃,完全不顾我已经拧成一团的眉头。他四处看了看,喊道:“小云,上酒。”

    我厌恶地将他手拿开,叹息了一口气道:“你当这是抱月楼?”

    宋流云却托了个托盘,上置一个酒壶,两只酒樽,走了过来,让我颇感无力。她将托盘放在台阶上,朝越封施了个礼道:“姑娘、皇上,慢用。”

    我见她脸颊上拂过一丝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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