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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我这个月以来的第四次离家出走,也是我这个月以来第十八次跟师父吵架。

    我骑着小风离开的时候,师父淡定地站在悬崖上望着我。

    他总是这样,一天到晚穿着黑色的衣服,还扎着黑色的眼罩,衣服逆风飘扬时,发出啪啪的声音,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狠狠地一甩鞭子,愤怒地朝师父喊了一声:“我带着小风浪迹天涯,再也不回来了!”

    声音很大,风也很大,师父很高,八成没听见。

    小风是我的坐骑,一匹小白马。它是我十岁生日那天,师父从外头带给我的一个活物,打那儿之后,我才觉得人生有点乐趣。

    骑着小风跑了很远,直到师父在我的视线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我才冷静了些。下了马,走到溪边洗脸,小风也有些口渴,低下头大口喝水。

    自打记事起,我就觉得我很无聊,因为师父很无聊。他少言寡语,跟他说话还不如跟小风说话。

    我摸了摸小风的鬃毛,对它说道:“这事不能怪我,你刚才也听见了,他说的那叫什么话。”

    小风略微抬起头,对我眨了下眼睛,然后又继续喝水。

    我觉得它是站在我这边的,心里面舒坦了一些,好歹加上我,局势已经一面倒了。

    我自幼长在这萱谷,只认识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爹,好像是个很牛的大官,他隔几年会来看看我是否健在;另一个就是和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师父。

    想想这十六年来,师父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的确是凄苦了些,但这并不能成为他妄图让我的生活变得同样凄苦的理由,更不能成为他经常和我对着干的借口。

    四岁那年,他教我学琴背诗,我不乐意,他就让我在屋外罚跪,还好我自幼聪颖过人,假装晕倒,躺在地上睡了到了半夜,恍惚中记得他将我抱起送回屋子。

    八岁那年,我了开窍,想要到外头看看,这个想法成了我至今的执念。

    我起先并不想私自活动,就好心地问师父要不要一起,师父你也挺闷的是不是?他抱着宝剑坐在床上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我当下就火了,于是收拾了行李,走了一天,又回来了,因为我是个路痴,离开的一天里,我用了大半天在找回来的路。他看见我,轻轻地哼了一声,似笑非笑。

    十二岁那年,他教我练剑,说是用来防身,这个实在不是说服我学习的理由。

    防身?这萱谷之中,上至飞禽,下至走兽,哪个不知道谷里有一个小姑娘是不能惹的?况且那剑死沉死沉的,我才舞了几下,它就飞了出去,我吓得抱头连声喊救命。事后他竟然命令我举着剑罚跪,我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直到暮色四合,脖颈都抽筋了,也不曾见他来救我,当下便起了一拍两散的决心,索性离家出走。那时候我已经有了小风,本以为能顺利逃出师父的魔爪,结果小风它……它也不识路!我们主仆俩花了两天才找到回家的路。

    十六岁这年,我频频离家出走,师父似乎早已经习惯,所以总是冷冷地站在悬崖上看着我离开,过一两天,我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以同样的姿势站在那里,好像从来就没离开过。难道师父不吃饭也不如厕吗?

    他天天站在悬崖边上,装酷给谁看?

    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伙食却不够丰盛。每次我回家后,师父总会烧一顿好吃的给我,于是我便不再计较,做人嘛,豁达些总是好的。

    昨天是我十六岁生日,师父指着他面前的一堆宝贝对我说:“小十三,选一个。”

    小十三,是他给我取的小名,当初问他为何取十三这个数字,他微微咳嗽一声说,因为我是他的第十三个徒弟,而且十三代表了天真无邪。我觉得说得十分在理,欣欣然接受了下来。

    一年之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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