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我到办公室,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费尔丁。
我才走进来,他就已经穿着检验服,等着进电梯了。我注意到他穿着的慢跑鞋上裹着一双可塑形的蓝色纸制护靴,不禁联想到警察在斯蒂芬·斯浦勒房子里找到的东西。这里,医务上所需材料靠州政府的合同定时供应,但任何城市里都有从事销售护靴和外科用手套的厂商,人们不一定得成为医师才可以买到这种配备,就像不一定得是一名警察才可以买一套制服、徽章或枪枝。
“希望你昨晚睡得好。”费尔丁打着招呼,电梯门这时打了开来。
我们一块走进去。
“告诉我那个坏消息吧,我们今天早上有什么?”我说。
“6份邮件,每一件都是谋杀。”
“老天!”我暴躁地说。
“是呀,刀只与枪枝俱乐部这个周末肯定要忙得团团转。4个枪击,两个刀刺,春天已经来了。”
来到二楼,我一面脱掉套装上衣卷起袖子,一面走向我的办公室。一张椅子里坐着马里诺,腿上放着公文包,点着一根香烟。我猜想,今早这些案件里其中一件或许是他处理的,然后他递给我一份实验室报告。
“我想你会想亲自看看这份东西。”他说。
其中一份报告顶端写着斯蒂芬·斯浦勒。血清实验室已经完成他血液的架构分析。另一份报告有8年前,属于伊丽莎白·莫特汽车里找到的血迹架构分析。
“当然,DNA的结果还要等一段时间,”马里诺开始解释,“但到目前为止,一切看好。”
我坐到办公桌后,花了些时间研究报告。从那辆福斯汽车里采到的血液血型是O型,酵素检验结果PGM是1,EAP是B,ADA是1,还有ESD也是1,这个特殊组合可以在全国约8%的人口中找到,这结果跟在斯浦勒取到的血迹样本的测试相符合。他也是O型,其他血液族群也相同,而且因为做了更进一步的酵素检测,该血液族群的组合已经使可能性从原来的8%缩减到大约1%的全国人口比例了。
“这并不足以让谋杀罪成立,”我对马里诺说,“你必须要有更多的实质证据,来佐证这个包括他在内有上千人的群体实验数据。”
“实在是见鬼的可惜,那老血液报告不能更详尽。”
“依惯例,他们在当时是不会做太多酵素检定的。”我回答。
“也许他们现在可以进行了?”他提议,“如果我们能把数据再缩减,会有很大的帮助。那个对斯浦勒血液进行的DNA检查,花的时间实在见鬼得长,数星期。”
“他们现在没有办法做了,”我告诉他,“从伊丽莎白汽车里采到的血液太过陈旧。经过这么多年后,酵素必定早已分解,所以现在再做,结果会比这份8年前的报告还要不详尽。你现在做的话只能得到O型族群,而几乎有一半人口是O型血。我们除了等DNA的报告外,无法可做。同时,”我又说,“即使这时候你把他关起来,你很清楚他会被保释出去。我希望他仍然受到监视。”
“像秃鹰一样的监视着,你可以打赌他知道。好消息是他不太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再去砍杀谁;坏消息是他有机会去把我们没有找到的证据销毁掉,像是谋杀用的武器等。”
“那所谓的消失的运动袋。”
“不要说我们找不到它,我们几乎拆了他的楼板。”
“也许你们就应该拆了他的楼板。”
“没错,也许。”
我试着想斯浦勒还可能在什么地方藏那个运动袋,然后突然心中一动。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
“斯浦勒体格如何?”我问。
“他不特别高大,但看起来相当强壮,没有一点儿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