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鞍前马后同过患难。那林则徐大人禁烟成功,功劳虽然不小,但若与以上那些人比起来,似乎还不够。所以以微臣之见,对林则徐大人赏加一级便可。”
道光听了,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作定论,军机大臣王鼎当时也不敢再行进言。
退朝后,在朝房里王鼎和穆彰阿又争吵了一阵子,当时太监首领也在场。
“难道王公公把此事告知皇上了?”穆彰阿自知有些理亏,有点儿心虚。“长期以来,虽然满汉矛盾有了缓和,不像开国时那样争斗激烈,但是矛盾仍然存在,只是秘密些罢了。难道这点皇上已经知道?那么在殿上的提议,出于何种用意,想必皇上也一定知道了。如若真是那样,那这次召见我可就真有点不妙,岂不是要被皇上认为是以公徇私么?那我该怎么办呢?
穆彰阿思过来想过去,仍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皇宫就已经到了。
穆彰阿下了轿子,步行穿过紫禁城,朝养心殿东暖阁而来。
自前日退朝后,道光回到了养心殿。
前几日,不仅是广州百姓高兴的日子,同样更是道光高兴的日子。
他不仅仅为虎门销烟而兴奋,也同时为别省所作出的成绩而兴奋。
虎门销烟的消息刚传到京城,别的省也接二连三地上奏,各报佳绩:山西省缴烟多少斤,浙江省收了多少支烟枪……
看到这些鼓舞人心的奏折,道光真有些爱不释手了,仿佛他手中捧的就是收缴的鸦片烟枪似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哪,虎门销烟竟有如此效力,以致各省纷纷仿效,严查鸦片。大清的光明不就在眼前么?”
想着想着,道光有些忘乎所以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养心殿里回荡。
“这里面包含着我多少心血啊!”
这时进来禀报的小喜子见皇上这副模样,早吓得愣在门前,一动也不动。
道光自从派林则徐到广州禁烟后,生活习惯也大不如往常,性格也变得奇怪了,经常莫名其妙地忽喜忽悲,反复无常。一碰到这种情景,太监们往往大气也不敢喘,吓得连屁也收了回去。
一直比较受道光宠爱的小喜子,现在也不敢说话,免得受皮肉之苦。等到道光静下来询问时,他才敢应声。
“穆彰阿,这次朕召你前来,可知为何事呀?”
穆彰阿进入东暖阁,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听道光问起话来。
“微臣不知。”
“穆彰阿,你不必惊慌,朕今日只是要询问你一些事,并无旁的什么。”
“只要皇上问,那么微臣就已受宠若惊了,决不敢有半句虚言。”
“这个朕知道。你身为首席军机大臣,朕向来倚重于你,又怎会怀疑你说假话呢,谅你也没那份胆量。”
“微臣忠心耿耿,一心效于皇上,哪里有狗胆来欺骗皇上。”
道光含笑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这几日朕都在为销烟而高兴,现在这广东禁烟之事也已经搞得差不多了,朕却为如何赏赐林则徐等人而伤了脑筋。朕前日在朝上见你所言还有些道理,所以特召你前来询问此事,不知你还有可说的没有?”
一听此事,穆彰阿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心里窃喜,却又不动声色地说:“微臣才识浅薄,恐怕再说出来就未必能够称皇上的心意了。”
“不必有何顾虑,直说无妨。”
“既然皇上这样说,那么微臣就斗胆了。这次皇上派林则徐广州禁烟,真乃明智之举。林则徐大人与微臣素来不和,但微臣对他却很是景仰,对此人也知之很深。林大人虽说才识过人,能力出众,微臣却认为——”
道光见穆彰阿神色,就忙问:“难道林则徐还有什么不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