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尔高原的夏夜是美丽的,蓝蓝的天幕上缀满了星星,一个个调皮的星星眨着眼睛,窥视着这高原上密密麻麻的帐篷,偷听着帐篷里多情的人儿的悄悄话。
“苏兰,这几年你跟着阿爸受苦了,阿爸对不住你。”
“老爷,你别这么说,这是兰儿应该做的。”
“兰儿,别这么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叫阿爸,你喊老爷,我就感到刺耳。”
“是的,阿爸,兰儿记住了。”
“兰儿,我快老了,不想再连累你们,你同苏伦德结婚吧!他待你那么好。”
“阿爸,你又提这事了。”苏兰脸一红,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知道苏伦德爱着她,她也深深地爱着苏伦德,少女的心多么细腻,男人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更何况朝夕相处的苏伦德。
“这几年,你们俩像待亲生父亲一样待我,我不忍心再拖累你们,趁阿爸还能活动几年,我想再做点生意,临走前有一件心事放不下,就是你们两人的婚事。”萨赖占叹了口气,“娜佳命苦,我不想再让你受到什么伤害。这几年草原还算平稳,不过,最近闹腾起来了。今天上午一个商人过来说,张格尔又打过来了,说不定哪一天战火烧到咱草原,你们早早完婚也远走他乡,回安集延镇吧。”
“阿爸,苏伦德对我好,是他将自己的爱从娜佳姐姐身上转到我身上的,爱乌及屋,这样做,我对不起娜佳姐姐。”苏兰不无伤感地说,“我时常在梦中见到娜佳姐姐,醒来就直流泪,娜佳姐姐对我真好,从来没把我当佣人看待,像待妹妹一样待我,我怎么能夺她所爱呢?”
“好女儿,可别这么说,你和苏伦德结婚才是对娜佳最好的安慰,她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
“阿爸,苏伦德像哥哥一样待我,但他是布鲁特比的儿子,而我——”
“兰儿,可别这么想,苏伦德不是那种人,况且他的父亲布鲁特比苏兰奇这几年也沓无消息,不知是否还在人间,唉!”
“阿爸,别提伤心的事了,天不早了,你休息吧!”
“兰儿,你也早早休息吧!”
草原的夜透着神奇,轻轻的风儿吹拂着青青牧草,那马蹄踩弯的小草也在风儿的抚动下,悄悄舒展了筋骨,微风中马头琴的古朴曲调像眠歌,给操劳一天的牧民送去甜蜜的梦,星星也疲倦了,打起瞌睡。帐篷中的小伙子却瞪着一对大眼望着漆黑的篷帐,不能入睡。苏伦德怎么能够入睡呢?几乎每个夜晚,他都是在深夜才进入梦乡。
几年前,他心爱的姑娘娜佳被喀什噶尔参赞大臣斌静逼死了,在张格尔的挑拨下他和父亲苏兰奇,还有自己未来岳父萨赖占一起参加了张格尔的叛军,本想只给娜佳报复,杀死斌静,仇没有报成,他和张格尔的叛军却被打垮了,自己和萨赖占以及苏兰流落此地,父亲也在战乱中带兵走散。
“汪,汪汪,汪汪汪……”
一阵狗咬,苏伦德一惊,“有人偷马”,他脑中一闪,一骨碌站起来,拿着蒙古刀冲出帐篷,马栏外一处火把。
“谁?”
“借几匹马用一下!”
“哼!借,为何不先打个招声?”苏伦德上前几步,怒气冲冲地看着这群人。
“老子为你们东拼西杀,借几匹马还不应该,你小子不想活了?”
“深更半夜来偷马,还出口骂人,讲不讲理?”
“骂人,老子还要打人呢!”
“啪——”来人向苏伦德猛地抽出一鞭,苏伦德纵一闪,伸手抓住那人的鞭用力一拉,那人冷不防,一头栽下马来。
“嘿!这小子还有两下子。”说着五六个人围了上来,挥刀的、用鞭的、用枪的,一齐向苏伦德攻去,苏伦德挥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