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凉的夜晚,芸城市一栋普通的公寓楼里亮着灯光。
几只细小的蛾子趴在窗户的玻璃上,安静得一如往常。
透过窗户,屋里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人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机的光线明暗闪烁,播放的是一部青春爱情喜剧。
渐渐地,电视机的声音被什么杂音淹没,年轻人调大了音量。
过了一会儿,杂音慢慢变大,电视剧的声音又听不清了。
年轻人又调大了音量。
小区里的人们已经明显听出,这突如其来快要淹没一切的巨大杂音是蝉鸣。
哪里来这么多的蝉?大家纷纷打开窗户张望,并没有看到任何一只蝉。
蝉鸣持续增强,仿佛四面八方都有无数的蝉在尖锐鸣叫。“砰砰砰”一连几声,小区里几乎所有人家都把门窗紧闭上,以隔断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噪声。
就在月色之下、黑夜之中,在大部分人紧闭的窗门之外,一个硕大的黑影无声无息地掠过小区路面,落在了其中一户人家窗外。
黑影比人还大,它背上透明的翅膀在外墙上留下带着漂亮花纹的朦胧影子。
在巨大的蝉鸣噪声掩盖之下,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东西撞破窗户,爬进了那户人家。
月光照耀着窗户,一个似人非人、似蝉非蝉的怪物匍匐在沙发上,将一个年轻人紧紧压在下面。那怪物全身赤裸,头部却有很长的黑色毛发,两肋张开,将身体张得很大,肋骨处还生有另外四只钩爪,所有的钩爪都扎入了年轻人的肌肉当中。
一根锐利的尖刺从怪物嘴里弹射出来,被抓住的年轻人及时一偏头,“噗”的一声那尖刺深深地扎入了沙发当中。
怪物和年轻人的身影在电视机的光线下翻转扭动,仿佛在殊死搏斗,终于那尖刺对准了年轻人的胸口,一刺到底。
“水……你的身体里全是水……”怪物突然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年轻人胸口受了致命的伤,却只是微微一笑。
“怎么可能……这种程度化的水——你快要死了……死因居然是不肯夺取其他生物的细胞质……”怪物低低地说着话,四周的蝉鸣声突然停了,仿佛急需听清回答,“你没有吃了萧安?”
年轻人胸口的“伤口”化成了透明的胶状物,缓慢地流淌出一点儿:“不是所有的肉食生物都喜欢茹毛饮血,大脑越复杂的生物对‘进食’这件事考虑得就越多,有些东西它根深蒂固不是食物,不是吗,费婴?”
那被称呼为“费婴”的怪物缓慢地收缩着肋骨,膨胀的腹部一点一点变得平顺,四只钩爪收入肋骨之间,背上透明的翅膀折叠收起,它逐渐变得像一个赤裸的男人。
月光照着这个赤裸的男人的脸,他有一张非常美丽的脸,他定定地凝视着被他重创的年轻人:“你……你不是唐研。”
唐研没有回答。
费婴突然低笑起来:“哈哈哈……我费家的仇人,居然拥有这么‘高尚’的道德……荒唐!太荒唐了!”
“这不荒唐,我是唐研,但不是你仇恨的唐研。”唐研说,“‘唐研’是一个物种,我们有千千万万个同类,我们单性繁殖,拥有相同的遗传基因和遗传记忆。你要找的‘仇人’是我们种群当中的一个异类。”他的身体在变得透明,他的神态却依然平静,“玩弄生命、屠杀同类的异类都将遭到种群的排斥,‘他’走上歧途已经太久,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结束这一切。”
费婴答非所问:“你快要化水死了。”
“新生和死亡,是生命的循环。”唐研说,“我们应当尊重循环的自然,不是吗?”
宝石、戒指、项链、耳环、串珠,甚至还有精致的袖扣、胸花、发夹……
展现在关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