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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卧室,大个儿就像断了根的大树,一头栽倒在床上。方非却坐在一边发呆。

    简真翻来覆去,把床板压得嘎吱作响,忽然跳起来大叫:“我不考了,哼,现在就打包回家,跟我爹学吹花去!”

    “别这么说!”方非摇头叹气,“你怎么样也比我好啊!”

    “哼!”大个儿掐着指头苦算,“炼气二百七十五,定式一百七十五,羽化九十,一共五百四十,唉,要是那八十分不丢……甭说了,就算六百五十分好了,我还得考一百一十分,天啦,我的天问从来没有超过一百分。”

    “天问是什么东西?”方非忍不住问。

    大个儿瞅他半晌,眼神古怪:“好吧,我就问你一个顶简单的问题,敢问,飞剑是什么造的?”

    方非傻了眼。

    “哼!”大个儿一撇嘴,“下一个问题,敢问支离邪的十件大功!”

    方非额头上渗出汗珠。

    “敢问帝女玄霜的七种用法?”

    “……”

    “敢问紫液金能与哪些东西抟炼,至少列举三种!”

    “这我知道,山都的头发……”

    “错,是金犼的头发!”大个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睡觉吧,明天一过,就能回家了!”

    方非躺在床上,接着发呆,符灯的光亮渐渐暗淡,简真在黑暗里翻来覆去,床板吱呀呀的叫着,比他的呼噜还要吵闹。

    方非瞪着双眼,盯着屋顶,心里想起许多往事,不知不觉,天又亮了。

    起床号一响,简真就爬了起来,方非也跟着起来,两人面面相对,活是一对乌眼鸡。

    吃完早饭,两人硬着头皮前往蓐收金苑。金苑在天试院的西边,到了苑门,不巧撞上了禹笑笑,小姑娘华容憔悴,见了二人掉头就走。两人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冷飕飕的,比考试失败还要难受。

    不久开始进场,门前摆了一口木箱。进场的考生轮流在箱子里抽签挑选考室。方非伸手进去,摸到一面金牌,上面写着“八十一号树”。简真也摸到牌子,大个儿瞅了一眼,脸色刷地惨白,方非忙问“怎么了?”探头一瞧,金牌上写着“一四八号树”。

    “兆头不好!”大个儿的泪水也快飙了出来,“一四八,念起来像不像‘要死吧’?”

    “你太多心了!”方非极力安慰,“别忘了,玄冥可是转了左眼的!”

    “说得也是!”简真勉强振作起来,“你见了水巨灵的哭脸都不怕,哼,我又怕什么?”有了方非垫背,大个儿勇气大增,甩手甩脚地走了。

    方非挨了一记冷箭,胸口的热血哗哗直流,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想起去找考室。

    所谓的考室,就是金苑里的一颗颗金帐树。这些老树也不知活了多少年头,有枝无叶,金黄发亮,长长软软地学着柳枝,一夜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条条下垂,结成一圈树墙,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座纯金的大帐。

    方非问过勤务,这才找到了八十一号树。树前已经聚了几十号人,方非定眼一看,心又凉了半截。

    冤家路窄,司守拙、钟离焘也在里面。

    “哎哟!”钟离焘眼尖,“丧家狗来了!”

    司守拙闻声掉头:“呵,来得好,给少爷叫一个!”

    方非一皱眉头,迎上去说:“叫什么?”

    “学狗叫啊?”那两人相识一笑,司守拙说,“丧家狗当然学狗叫啰!”

    “好,我叫!”方非答得爽快,那两人倒是一愣,钟离焘拍手直笑:“好狗儿,说话算数,快叫快叫!”

    “怎么叫都行吗?”

    “当然!”

    “好吧!”方非放开嗓子,“汪汪汪,我叫司守拙,汪汪汪,我叫钟离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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