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你们的黎巴嫩,我有我的黎巴嫩
你们有你们的黎巴嫩,我有我的黎巴嫩。
你们有你们的黎巴嫩及其难题,我有我的黎巴嫩及其瑰丽。
你们有你们的黎巴嫩连同其中的种种企图和目的,我有我的黎巴嫩连同其中的种种梦幻和希冀。
你们有你们的黎巴嫩,那就请以它而满足;我有我的黎巴嫩,只满足那绝对的纯粹。
你们的黎巴嫩是时日企图解开的政治死结;我的黎巴嫩则是巍峨高耸,直插蓝天的山岳。
你们的黎巴嫩是宗教首领和军队司令的棋盘;我的黎巴嫩则是我看厌这运转在轮子上的文明面孔时,带着灵魂进入的圣殿。
你们的黎巴嫩是两个人:一个纳税,一个收款;我的黎巴嫩则是一个人:他倚臂于雪松前下,除上帝和阳光外他摒弃一切。
你们的黎巴嫩是港口、邮政、贸易;我的黎巴嫩则是悠远的思想,炽热的感情,大地在天空耳畔轻轻说出的神圣语言。
你们的黎巴嫩是职员、工人、经理;我的黎巴嫩则是青年的抱负,中年的决心,老年的睿智。
你们的黎巴嫩是各种各样的代表团、委员会;我的黎巴嫩则是狂风遮天、瑞雪盖地之夜炉边的聚会。
你们的黎巴嫩是形形色色的教派和政党;我的黎巴嫩则是攀登岩石、追逐溪流、在广场上玩球的少年。
你们的黎巴嫩是演讲、报告、论辩;我的黎巴嫩则是黑鹏的啼哨,白杨树和冬青椒枝条的沙响,山洞中飘荡的管衡的回声。
你们的黎巴嫩是掩盖于虚假聪明面纱下的谎言,是隐藏在效法和修饰外衣下的伪善;我的黎巴嫩则是一个朴素而袒露的真理,临池揽照,看到的只是自己宁静的面孔和舒展的表情。
你们的黎巴嫩是纸面上的法律、条款,卷宗里的契约、合同;我的黎巴嫩则是生命奥秘中的一种秉赋,它不知自己对此已了然尽知;是醒觉中摸索到幽冥世界边缘的思念,它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你们的黎巴嫩是一位手把胡须,蹩额皱眉,只顾自己的老翁;我的黎巴嫩则是一位矗立像塔、微笑似晨,念人如己的青年。
你们的黎巴嫩与叙利亚时分时合,若即若离;我的黎巴嫩则不合不分,不亢不卑。
你们有你们的黎巴嫩,我有我的黎巴嫩。
你们有你们的黎巴嫩及其子嗣,我有我的黎巴嫩及其儿女。
天哪,你们的黎巴嫩的子嗣是些什么人?
何不审视片刻,稍作一顾,让我给你们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他们的灵魂诞生在西方人的医院里。
他们的头脑在扮演慷慨者角色的贪婪者怀抱里开窍。
他们是一些柔弱的枝条,左摇右摆,却了无意志;昼夜战栗,却全然不知。
他们是这样一只航船:它与风浪搏击,却既无舵也无帆,它的船长优柔寡断,它的港口是魔窟。——噢,欧洲所有的首都难道不都是魔窟吗?
他们是些能言善辩的强人壮汉,可这只表现在他们彼此之间;在洋人面前,则是些哑口无言的松包软蛋。
他们是热情洋溢的自由主义者,改良主义者,改革家,但只发表在他们的报刊上和讲坛上;在西方人面前,则是些唯唯诺诺、惟命是从的守旧者。
他们是些像青蛙一样鼓噪不休的人,说什么"我们已摆脱了残暴的宿敌"。但他们残暴的宿敌仍然潜伏在他们的体内。
他们是这样一些人:在殡葬队伍前面吹吹打打,手舞足蹈,等到他们遇见迎亲的队伍时,他们的吹奏却变为号丧哭泣,他们的舞蹈却变为捶胸顿足。
他们只懂得钱袋饥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