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妲和两名寻风手走出了伊兰的寓所,她们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容不迫,也像她们刚刚进来时那样不讲礼数。只有翟妲在转身前说了一句祝愿光明照耀伊兰,保佑她平安,这对于亚桑米亚尔只不过是一句口头禅而已。如果翟妲真的想要成为下一任诸船长,伊兰希望她有一个已经占据优势的竞争者。当然,如果翟妲成为亚桑米亚尔之王,或是海民口中的那个“诸船长”,对于安多是有好处的。不管是否签订了契约,她都会记得安多曾经帮助过她,但如果她失败了,她的竞争者也会明白安多对海民的好处。不过,这些全都只是假设,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我没想到有人在这时和我进行会谈。”看着被关上的屋门,她低声说道,“但以后,我不希望外人打扰我的隐私,即使是会谈的使者也不能这么简单就被放进来,明白吗?”
拉莎芮点点头,她的面孔如同木刻一般刻板,但红潮已经涌上了她的脸颊。她像柏姬泰一样,觉得这样任由海民闯进来是一种奇耻大辱。护法的约缚翻腾着……直到伊兰觉得自己的脸也要因为羞耻而变红了。“你们没有做错,但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光明啊,现在她简直就像是个傻瓜!“我们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她僵硬地说。哦,光明烧了柏姬泰和她们的约缚吧!她们就算用蛮力也应该挡住翟妲的。深入骨髓的耻辱感夹杂在头痛之中,沿着约缚扑了过来,让伊兰感到格外的难受。艾玲达不应该摆出那种……那种虚伪的笑容!伊兰不知道她的姐妹是在什么时候,如何得知了她和柏姬泰可以互相反映对方的一切状况。但艾玲达显然觉得这件事很有趣,有时候,她的幽默感真的很残酷。
“我想,你们两个总有一天会让对方疯掉。”艾玲达一边说,一边笑着,“不过,你已经开过这种玩笑了,柏姬泰·塔荷琳。”柏姬泰本来对她怒目而视。听到这句话,约缚中的困窘立刻被惊慌所取代,柏姬泰的脸上变成一副无辜的样子,甚至连眼球都要从大睁着的眼眶里掉出来了。
伊兰决定,最好不要问是怎么回事。莉妮经常说,你问出问题,就一定会听到答案,不管你是否愿意。伊兰不想听,尤其是在拉莎芮故意装作研究自己脚上的尖靴头,其他卫兵更是竖起耳朵的时候。在彻底丢失自己的隐私之前,伊兰从没意识到隐私竟然如此宝贵,至少已经快要彻底丢失了。“我要洗完澡。”她镇定地说。该死的,柏姬泰到底对她开过什么玩笑?什么能让她……发疯的玩笑?当然,只要她还不知道,她就不会发疯。
不幸的是,洗澡水已经冷了,至少已经没什么热气。伊兰可不想泡进这样的水里,如果能再泡一会儿热水当然很惬意,但这样她就要等仆人把浴盆中的水舀净,然后再倒进新的热水,她没有这样的时间。现在整座王宫一定都已经知道她回来了,首席侍女和首席职员一定都急着向她进行日常汇报,这是她在凯姆林时每天都要完成的工作。在她离开一天以后,他们现在的焦急程度可能也加倍了。责任总是要放在娱乐前面,这才是统治国家之道,而对于想要取得王座的人,责任更是加倍的沉重。
艾玲达从头顶拉下毛巾,甩下头发,不用再沉入水中显然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向更衣室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甩脱了浴袍。当伊兰和侍女们走进更衣室时,她已经穿好大部分衣服,然后她让奈莉丝为她完成了剩余的工作,基本上也就是为她套上那条厚重的羊毛裙。当侍女要为她系鞋带的时候,艾玲达拨开她的手,自己系紧了齐膝软靴的带子。
对伊兰而言,穿衣服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除非有任何特别情况,否则如果伊兰敢放肆地谈论自己对衣着的选择,爱森德肯定感觉受到羞辱。主人永远都要注意自己和贴身仆人之间的微妙平衡,无一例外,贴身仆人知道你的许多秘密,远比你想象得更多。他们会看到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