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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Cathy,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忌什么呢?我恨不得一醉方休,永不醒来,就让我们尽兴吧。”我有些好笑,一到西雅图,他又叫我“Cathy”了。

    耿墨池看着他昔日的对手,若有所思,“Frank,你好像有心事。”

    祁树礼怔了怔,有些失神,别过脸望向窗外。

    两天后,耿墨池再度昏倒入院。

    他知道,他可能等不到那颗捐赠的心脏了,他会死在捐赠者前面。我们都不知道捐赠者是谁,连祁树礼都不知道。

    他说:“是我手下联络的,我真不知道是谁。”

    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Smith大夫给耿墨池注射了一种新药,那种药可以极大地刺激心脏的活力,但最大的剂量每天不能超过三支。现在,他每天用两支。

    生命对他而言,已经孱弱得就像是一缕轻烟,只呵口气就能化去似的。我不知道那药注射到他血液中后是种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后,他竟对我恍惚地睁开了眼睛。

    正是清晨,微风拂动飘逸的纱帘,闪出一片郁郁葱葱的绿,粉的应是樱花,稠密地堆在院子里像一团团粉色的云。和煦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他竟然笑了,静静的笑淌了一脸,在那样苍白衰弱的面孔上,犹自显得哀怜。

    我坐在他床边,却只能冲他微笑。

    他嘴唇微微颤动,想说话。我俯身将耳朵贴在他唇边,气若游丝般,他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我想……跟你结婚……”

    我泪如泉涌,微笑着点头,“……好的。”

    “我要你……名正言顺地做我的妻……”

    “我答应你,墨池。”我连连“嗯”着,泪水滚滚地滴落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想给我拭,却无力抬起手臂。我抱着他的头,脸颊摩挲着他的额头,“我马上去准备,马上就去!”

    是的,他终于还是绝望了。他不相信来世,他知道我也不信,现在还有一口气,他希望还来得及,来得及让我名正言顺地做他的妻子。名正言顺,多么刺痛的字眼!我以为数年前那场愚人节婚礼已经淡去,却原来还是他心中一道迈不过去的坎,我都放下了,他还放不下。他想含笑躺进那个墓园,所以临到生命进入倒计时了,他还想要弥补这遗憾。

    我用袖子拭去泪水,出了病房,赫然发现他的前妻米兰站在走廊上。

    “是我要她来的,”一边的祁树礼连忙解释,“我跟Steven马上都要做手术,你身边没个贴心的人,我不放心。”

    米兰缓缓地走到我面前,表情平静,“你可以不欢迎我,但他毕竟是我前夫,我……我想送他最后一程,你会理解的吧?”

    我看着她没有出声。

    “Cathy,经历了这么多事,难道我们不应该学会宽恕吗?”祁树礼以为我心有抵触,忙做我的工作。其实他误解了,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米兰,两人之间隔阂太久,早已经不知如何相处。我轻叹一口气,转移话题,“墨池想跟我结婚。”

    “哦,是吗?”

    “是的。”

    “那就按他说的去做吧。”祁树礼回答得很简单,看不出内心是什么想法。他好似也很虚弱,脸色比耿墨池还差,我几乎忘了,他也是个即将推进手术室的重病患者。他把头转向米兰,“你就帮他们去做准备吧,最好是在我手术前。”

    “为什么?”我的目光表露出疑惑。

    他恍惚一笑,“还用说吗?这辈子我已经没希望,何不成人之美?下辈子,我一定比他早遇见你,我敢打赌,我肯定比他早遇见你。”

    米兰陪同我一起去选婚纱,因为祁树礼的手术安排得很近,我们必须争取时间。而且,听Smith大夫说,那个心脏捐赠者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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