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客厅。我气呼呼地说:“现在几点了,你上这儿来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我一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反正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神色确实很疲惫。
“可是……”
“别可是了,有什么吃的吗,我还没吃晚饭呢,飞机上的东西简直不是人吃的。”耿墨池脱掉浅蓝灰色的风衣,露出里面藏青色的羊毛衫和同色的休闲裤。他很会穿衣服,什么衣服套在他身上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劲。见我愣着没动,他就装出一副可怜相,“拜托,我是真的很饿了,就是一个叫花子上门讨吃的你也不能无动于衷吧?况且……”他看我一眼,坏坏地说,“一个男人如果饿着的话,面前的女人通常都很危险……”
我二话没说赶紧进厨房下面条,我可不想把自己喂狼。耿墨池显然是真饿了,一大碗面条几分钟就被他消灭得干干净净,我问他吃饱没有,他就说:“勉强吧,你暂时是没危险了。”完了他故意朝卧室看了看,死不正经地说,“不错,你很规矩,简直可以立牌坊了,大冷天的也没个男人暖被窝……”
“吃饱了没有?”
“干吗?”
“吃饱了就回你自己的家!”
“你不要这个样子嘛,”耿墨池又装出一副可怜相,“就是个叫花子上门避风你也不能把人家往外面赶吧,外面很冷呢……”
“我这儿不是慈善机构,你请回吧。”我转过脸,不想跟他再说。
“对了,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你一定喜欢。”他装作没听见,从一个精美纸袋里面拿出几样东西。我看了看,有两顶天鹅绒软帽,一顶是蓝色,一顶是米色,做工非常精致,特别是那顶蓝色的,还镶有同色的蕾丝花边,显出别样的高贵和不俗,另外还有两个华贵的小包装盒,可能是装着香水之类的化妆品。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件黑色短大衣,光滑水亮的水貂毛,款式简洁,整件大衣只有一粒金色纽扣,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怎么样,还喜欢吗,我也没太多的时间上街选购,随便在酒店边的两家店里买的。衣服只买了大衣,这款式对三围没那么挑,应该很合身。”
他不提三围还好,一提三围我就窘得不行,连忙丢下衣服,“我,我衣服挺多的,而且这么贵重,你还是送别人吧。”
“我还能送给谁?”他盯着我,目光莫名地有些刺人。
“……”我答不上来。
“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什么的,就这么几件东西就要求你,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我如果存心接近一个女人,那这个女人必定是非同寻常,绝不是几件礼物就可以收买的,”他看透了我的心思,这男人实在是心细如发,眼睛像X光,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在我眼里绝对价值连城。”
“谢谢,但你真的该走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在这儿住一晚上不行吗?”
“不行,想都不要想。”
“你误会了,我又没说要跟你睡一张床,我睡沙发,这么晚了还要我去住酒店,你太残忍了吧?”
“你不是有家吗?”
“在装修啊,上次被你砸成那个样子……”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耿墨池已经醒了,站在阳台上抽烟。他的背影正对着漫天朝霞,有一种奇妙的逆光效果,被烟雾笼罩着的他看上去很孤独,心事重重。我没有去打搅他,因为我知道我们都需要冷静。没错,我们都把这当作一场游戏,既是游戏就必定有其规则,可是规则控制得了自己的心吗?我感觉相处越久,越有失控的恐惧,很多东西都慢慢滑向了不可预知的轨道,相信他亦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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