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国际刑警组织,魔鬼必与他们同在。”柯柏说。
贝克一言不发,柯柏揽着他的肩膀。
“那些垃圾还是用法文写吗?”
“当然,这是土鲁斯警方转来的。他们有人失踪了。”贝克说。
“法国警方?”柯柏说,“去年他们托我们寻人,国际刑警组织安排的,那是狄尔索尔摩的一个小姑娘。我们找了三个月,后来法国警方寄来一封长信,我一个字也不懂,只好交给别人翻译;谁知报纸第二天就登出消息,说一位瑞典游客找到她。找到她?狗屁!当时她正坐在那个举世闻名的咖啡店,瑞典嬉皮士最常去的那间,叫什么的……”
“巨蛋族。”
“她正和同居的几个阿拉伯人坐在那儿,而且已经待在那儿六个月了。那天下午信才翻译好。信上说法国警方已经找了三个多月,他们确认她已不在法国,甚至可能死了。‘正常的’失踪一般在两周内可以结案,但这次,他们说,可能是个大案子。”
贝克把信折好放在抽屉里。
“他们说些什么?”柯柏问。
“你是说那个土鲁斯的女孩?一周前,西班牙警方在马荷卡岛找到她。”
“真要命!这么多的官方手续,这么长的信,只为了说明一件这么小的事。”
“正是如此。”贝克说。
“无论如何,你那个女孩一定是瑞典人,每个人一开始都这么想。奇怪——”
“什么?”
“竟然没有人想念她,不管她是谁。就算是我,有时也会想起她啊!”
柯柏的声调逐渐变了。
“这令我愤怒。”他说,“真的很愤怒。你手上现在有多少无头公案了?”
“连这一件共二十七件。”
“这么多?”
“没错。”
“别想太多了。”柯柏说。
“不会的。”
好的建议总是说得比做得容易,贝克边想边起身,踱步到窗边。
“我得赶回去处理手上那个犯人。”柯柏说,“他可以一边笑,一边杀人,多可怕!起先他喝了瓶汽水,接着就拿斧头杀死自己一家老小;然后他想放火烧房子,再用锯子割自己的喉咙。幸好及时逮到他,妙的是他又在警局哭闹着食物难吃。今天下午我得押送他去疯人院。”柯柏补了一句,“人啊,多奇怪的动物!”
然后他“砰”地一声关上门离开。
警局和克里斯丁堡旅馆间的树木,已开始变色、落叶了天空仍然低霾,似乎即将下雨。今天是九月二十九日了,秋意袭人。
贝克无聊地看着抽了一半的烟,想到自己对温度变化的敏感,想到六个月长的寒冬正直扑面来。
“可邻的小朋友,不管你是谁。”他自言自语着。
贝克了解,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破案的可能就愈来愈渺茫,他们很可能永远不知道受害者是谁,更别提捉拿凶手了除非他再犯一次案。曝尸于防波堤上的女人,至少还有张脸有个尸体和一个没刻上姓名的坟墓,靠这些线索还可以追查下去。但是凶手可能是谁却还没有个底,连轮廓都没有,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然而模糊的概念中看不出杀人动机,看不到锐利的武器,也显现不出勒毙者的双手。
马丁·贝克整理一下思绪:
“牢记你拥有警察最重要的三项美德。”他说服自己,“你坚守岗位,能作逻辑的思考,而且非常冷静。你不允许自己失去镇定,而且不管什么案子,你永远表现得很专业。‘不情愿的’、‘可怕的’、‘残忍的’这种种字眼只属于报纸,跟你的思考毫无关系,谋杀案凶手也是个普通人。”
自从上次在莫塔拉的城市饭店分别后,他一直没再见过艾柏格,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