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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呢。”然而,他从驼背人身旁走过的时候,却用挑衅的眼光盯住他,对那顶软不溜秋的帽子的顶部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矬子似乎觉察到这点。他抬起头来,咧开了嘴,头歪在一边,朝他狞笑。

    本顿快步走出车室来到过道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见他妈的鬼!”他大声咒骂起来。

    “你在说什么,先生?”检票员问道,说话间他早就沿着走道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

    “没什么!”本顿没好气地回答,随即走进了检票员要他去的那间烟雾弥漫、拥挤不堪的车室。

    就在第二天早晨,本顿鼓起勇气(他以前从来就不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拦住了那个检票员,问他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个小矮个儿算是个什么东西?像他那种奇形怪状的龌龊小人有什么权利把整个车室包下来归他一个人独用?

    检票员听了这话回答说:“呃?有一个驼背?你能肯定他是在这列火车上吗,先生?自从这列火车辟为上下班专用车以来,它就从来不设什么私人车室或者包用车室之类的东西!说到驼背嘛——嘿!”

    “但是,你总该记得你要我离开我乘坐的车室——就是这间车室——这件事情吧?”本顿执拗地追问道。

    “有过这种事情?你在和我开玩笑吧,先生?”检票员温和地放声笑了起来,随手把车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不等本顿回答就笑盈盈地大步走开了,留下本顿一个人愣在那儿摸不着头脑。

    “哎哟,我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怪事!”这位月票乘客忧心忡忡、自言自语地咕哝着。他搔了搔头皮,接着他就用达观的态度吟咏起他还依然记得的一首小调中的一两行歌词来。那是他母亲在他小时候常常唱给他听的一首小曲里的两行歌词:

    本顿和那个散发着污水般恶臭的驼背的矬子再次相遇的时候,本顿几乎已经把他全都给忘记了。那是大约在三个月后的一天。春天刚刚来临。为了想要好好地享受一下明媚的阳光,本顿决定一改往常在办公室里吃三明治当午饭的习惯,到布尔和布什小酒店里去喝一杯晌午酒。

    整个酒店显得很拥挤,只有其中的一个角落是个例外。但是本顿却直到他挤进了那个角落里以后,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到这里来——说得确切些,他才明白为什么这儿只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那正是穿着黑大衣、戴着软绵绵的宽边帽的那个矬子。他坐在一只凳子上,畸形的驼背对着酒店里的那些老顾客。就在本顿一眼瞥见他的时候,他又闻到了那股恶臭。

    显而易见,别的顾客都已经觉察到了就像从粪坑里散发出来的那股臭味——本顿惊异地看到,他四周至少有十几对鼻孔都皱缩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对此有所抱怨。更令人惊异的是,没有一个人试图侵占处于酒店一角的那个矬子的领地,也就是说,除了本顿以外,谁都不想那么做。

    本顿屏住了呼吸向前走去,用指关节在驼子所坐的位子左面的柜台上响亮地敲击起来。“伙计,来一品脱啤酒,要最好的。”

    酒店侍者迎了上来。他满脸堆笑,把手伸向啤酒唧筒,并且在龙头下面放上一只杯子。可是就在这个当口,那个驼子用头微微地做了一个动作,表示他想说几句话……这一切本顿以前都曾见到过。这时候,由于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店伙计和那个头上戴顶软不拉耷的帽子的矬子身上,酒店里各种各样的声音——人们的谈话声,硬币的叮当声,杯子的碰撞声——似乎全都在他周围沉寂下来了。酒店侍者似乎把头缓缓地俯向驼背人,在那个面目可憎的矬子向店伙计发出秘密指令时,本顿又一次听到了古怪的咯咯作响的耳语声。

    本顿觉得又好奇又害怕,他怀着一种近乎恐惧的心理观察到了那个肥胖的店伙计脸上发生的变化,听到了啤酒唧筒发出的嘶嘶声,看到了满满的一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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