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得到安全保证。”伊兰难以置信地说,“这样才会进入凯姆林?”闪电照亮了窗外的夜空,雷声隆隆作响,倾盆大雨正在冲刷凯姆林的每一条街道,沉重的雨滴不停地砸在窗玻璃上。太阳一定已经远远跃出地平线了,但昏暗的室内仍然需要立灯的照明。
伊兰正坐在一张矮背椅中,站在她面前这个身材细瘦的青年人因为窘迫而面色通红,但他并没有躲避伊兰的目光。他几乎还只是个男孩,光滑的脸颊一定经常被认真打理,虽然这样做可能还没有什么必要。他是汉瑟勒·任厦,爱拉瑟勒的孙子,身上既没有佩剑,也没有盔甲,但胸甲的压痕在他的绿色外衣上清晰可见,说明他早已习惯在平时一直穿戴盔甲。在他的左肩有很大一片水渍,那一定是从他的斗篷上漏进去的。一个人总会在重要的时候却注意到一些琐碎的细节,这一点真是奇怪。“我只是受命来提出这样的请求,殿下。”他的声音保持着稳定。
戴玲双臂交叠在胸前,愠怒地哼了一声,她的脸上已经差不多要布满阴云了。哈芙尔大妈像往常一样,穿着她的深红色制服,在丰硕的胸前绣着白狮图案,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尘埃,伊兰能清楚地听到她嗤之以鼻的声音,汉瑟勒再一次红了脸。他们正在伊兰的小起居室里,大理石壁炉中不大的一堆火驱走了清晨的大部分寒意,油灯向空气中散发着玫瑰花香。伊兰希望柏姬泰在这里,根据约缚中传来的持续的郁闷感觉判断,她一定正在处理日常报告,而这种无可奈何的烦恼也说明她还没有遇到什么非常紧急的问题。
鲁安等人在两天以前兵临城下,他们带来了六万扈兵,也对凯姆林人造成了相当大的震撼。当他们明确地表示不打算占据被贾瑞德·撒安德丢弃的营盘时,城中的人们立刻开始大肆庆祝。贾瑞德带走了大批部队,现在他的家族已经站在伊兰这边,不过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只有光明知道,那个家伙还会制造出什么样的麻烦了。现在,汉瑟勒带来的讯息为下凯姆林南方一里以外的那座巨型营地蒙上了一层新的色彩。如果爱拉瑟勒、鲁安等人知道这座城市正通过神行术从提尔和伊利安源源不断地获得供给——这在凯姆林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也许他们会认为围攻凯姆林不会有任何结果。安全保证代表着另外一种战术,也许他们打算劝说凯姆林投降,以避免一场大规模攻城战争。家人们已经携带三个大家族的宣告前往从亚林吉尔到迷雾山脉之间的每一个村镇,它们应该已经被张贴在全国各处了。但即使桑珂和其他家人们耗尽体力进行治疗,卡伦、安沙尔和巴瑞恩家族中没有被贾瑞德带走的扈兵也不可能让伊兰掌握的军队数量接近六万人。随着凯姆林解围的讯息传播出去,更多的小规模扈兵队伍开始进入城中,但这还是远远不够,可能要到一个星期以后,大概才会有大规模的队伍到来,他们都因为害怕亚瑞米拉的军队而驻扎在离凯姆林很远的地方,如果现在凯姆林遭受六万人的攻击,结果很难预测。据城而守的军队在战斗中往往拥有相当大的优势,但伊兰的部队依然不足以完全防御凯姆林这样巨大的都市,而且她无法指望会有援军很快到来。戴玲最近又去拜访了一次西方的丹妮恩·坎达德,但那个女人直到现在仍然犹豫不决。伊兰现在拥有九个家族的支持,还缺少最后一个。一切仍然处在平衡的僵局之中。该死的丹妮恩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无法决定是否要支持传坎家族。
“为什么他们希望见我?”她努力避免让柏姬泰的恼怒影响自己的声音,实际上,她自己的脾气也很不好。
汉瑟勒的脸又红了一下,他似乎很容易脸红。该死的,他们真的只派了个孩子来!“这个我不知道,殿下,我只是被吩咐来请求安全保证。”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这个,他们就不会进入凯姆林,殿下。”
伊兰站起身,走到写字桌前,从玫瑰木纸匣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