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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倒是平安无事,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图昂穿着一件蓝色的丝绸骑马裙,腰间系着她的鞣皮宽腰带,当马戏团缓缓向北方行进的时候,她骑马走在麦特旁边,同时还不停地朝赛露西娅摆动着手指。赛露西娅却总是要让她的褐色马插到他们两人中间去,赛露西娅也有了自己的坐骑,这是一匹筋骨结实的骟马,比不上果仁和艾金,不过要比她上次骑的斑纹马好得多。今天这个蓝眼睛的女人在兜帽下面还戴了一块绿色的围巾,一张冰冷刻板的面孔足以让任何两仪师相形见绌。麦特却几乎没办法压抑自己的笑意,就让她隐藏自己的挫败感吧。因为没有坐骑,那三个真正的两仪师只能待在她们的马车里。梅特温正坐在紫色马车的驭手位上,离他们太远,也听不到他对图昂说的话。昨晚的大雨已经停住,天空中只剩下几片薄云,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心如意,就连他脑袋里的骰子也无法打扰他的兴致。确实,糟糕的时候总会有,但也总会过去的。

    不久之前,一群渡鸦从他们头顶飞过——差不多十几只黑色的大鸟,它们飞得很快,没有半点耽搁,不过麦特还是盯着那些鸟,直到它们变成几个黑点,最终在远方消失。任何事都不能影响这美好的一天,尤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也许那些渡鸦的目标是更北边的什么人。

    “你在它们身上看到了什么预兆吗,玩具?”图昂问。她在马鞍上就像在其他地方一样优雅从容,麦特从不曾见过她有过笨拙或困窘的时候。“据我所知,与渡鸦有关的预兆都显现在它们栖息在屋顶,或是它们在黎明和黄昏时分啼叫的时候。”

    “有些渡鸦是暗帝的间谍。”麦特告诉她,“乌鸦也是,还有老鼠,但它们并没有注意我们,所以我们还不必担心。”

    图昂抬起戴着绿色手套的手,整了整兜帽,然后叹息一声:“玩具啊,玩具,你的脑子里到底有多少小孩子才会相信的故事?你是不是还相信,如果在满月时睡在老铁架的山丘上,蛇就会给你三个问题的真实答案?或是狐狸会偷走人皮,吸走食物的养分,让你即使填饱了肚子,也一样会饿死?”

    麦特很努力地露出一个微笑。“我可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他还在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快活一些。她怎么会同时提起这两件事?说到蛇给出真实答案,麦特立刻想到了埃斐英;而关于狐狸偷走人皮,麦特相信易斐英所干的就是这种事,而且那些人皮还被派上了很好的用场。“老铁架”这个称呼让麦特几乎打了个哆嗦,这可能只是时轴扭曲世界造成的巧合,她肯定不会知道他和蛇与狐狸打过怎样的交道。不过他知道,在亚图·鹰翼出生的杉达尔,“老铁架”或者“卡森铁架”正是暗帝的绰号。埃斐英和易斐英肯定与暗帝有关,因为他自己也和那些该死的狐狸有着某种联系,所以这些是他很不愿去想的事情。那么,他和蛇也有关系吗?这种可能性足以让他感到恶心。

    不过,这还是令人愉悦的一天。随着太阳升起,天气也变暖和了,当然,距离真正的暖和还差很远。麦特抛着六颗彩色木球,图昂大笑着,拍着双手,这并不奇怪,麦特的这项技艺曾经让卖给他这六颗彩球的杂耍艺人大吃了一惊,而且在马上玩这一手就更困难了。他又说了几个笑话,她的笑声一直没有停下来,其中一个笑话让她转着眼珠,飞快地向赛露西娅摆动了几下手指。赛露西娅也立刻用同样的手语向她说了些什么。也许她不喜欢关于酒馆女侍应的笑话,当然,那些笑话多少有些下流。他不是傻瓜,只是他很希望能看到她的笑容。她的笑容很美,是那么丰富、温暖,又自由不羁。他们谈起了马匹,并为了该如何驯服强劲的马匹而争论不休。那颗漂亮的小脑袋里有不少奇怪的念头,比如你可以咬住一匹烈马的耳朵,让它平静下来!这种办法听起来倒更像在干草堆上扔一支火把。她从不曾听说过用温柔的哼声安抚马匹的办法,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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