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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晁错在朝廷里俨然是呼风唤雨,一手遮天,丞相都被他气死了,那就更别说其他的大臣了。

    这种局面和商鞅变法时的情景特别像,商鞅徙木立信,还处理了太子的师傅公孙贾和公子虔,秦孝公和他一唱一和,给人的感觉就是朝堂之上只有此君臣二人。

    刘启和晁错此时在朝堂上给人的也是这种感觉。

    景帝二年(公元前155年)的八月,晁错升任万石的御史大夫,终于位列三公,坐上了国务院副总理的宝座,官运亨通,官级升得比火箭都快,紧接着就提出了削藩的政策,而且剑锋直指吴王刘濞。

    晁错对刘启说:“当年高祖平定天下的时候,因为他的兄弟少,加上他的儿子们多数年龄也小,所以才在亲戚中大规模地封了一些姓刘的人。这些人都是高皇帝因为家族中没有足够亲信之人,才勉强封的,所以封庶子刘肥为齐王,下辖七十余座城池;封弟弟刘交为楚王,下辖四十余座城池;封二哥刘仲的儿子刘濞为吴王,下辖五十余座城池。这三人都不是高祖血脉的正根,然而他们掌握的地方却占到了天下土地的一半。

    “特别是吴王刘濞,这个人是个高危分子,他心怀当年儿子被皇帝您砸死的仇恨,因而成天装病,找理由不来朝见,真按照古代的法令早该砍他的项上人头了。可惜先帝太善良了,不仅没杀了他,而且还赐给了他手杖和小几。先帝这是多么宽容、多么仁慈啊,这是以德化怨。

    “按理他刘濞没有理由不因此对皇帝感恩戴德,对中央政府服服帖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但您看那家伙,反而是靠着丹阳铜山在那里铸钱,又煮海盐,摆明了是别有用心。而且他还招收了很多亡命之徒,这绝对是蠢蠢欲动、打算造反的征兆。现在依我看,削他的地盘会把他逼反,不削他的地盘他也会造反。削他,他造反造得早,这样危害小;不削他,他造反造得晚,力量积蓄得更大,危害就会更大。长痛不如短痛,建议陛下赶紧削藩。”

    晁错之所以力持削藩观点,就是因为他认为刘濞总是要反的,“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反迟,祸大。”(《史记·吴王濞列传》)然而,仔细分析这句话,晁错似乎是说错了。

    错在哪里?

    黄仁宇在《赫逊河畔谈中国历史》一书中认为,按照晁错的想法,造反不一定非要反起来才算数,只要刘濞具备了可以造反的力量,那他就是要造反,不然他积蓄那么强大的力量用来做什么?

    面对晁错的恶意中伤,若刘濞能发言,想来他必然会感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然放诸任何一个人来看,刘濞的种种做法都像是在为造反作准备,而且他也有足够的动机,可只要他一日不行动,就没人有资格斩钉截铁地说刘濞一定会造反。再有利的推测都不能在事件发生前就被当作事实。

    可惜的是,晁错是一个酷吏,秉持法家思想的人都喜欢有罪推论,因为他们要保证专制者的权力绝对稳固,所以晁错说话难免要夸大事实吓唬刘启。

    法家人物这种习惯性的“有罪推论”其实是一种喜好揣测他人心思的习惯。这种习惯长久地影响着许多中国人,中国人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最喜欢的就是借助只言片语来揣摩对方的心思,社会上很多人还以此为能,觉得自己情商很高。然而,这些做法终究会破坏一个人的人际关系,容易让人与人发生误会。同时,这种手段本身也很卑劣,这些做法终将衍生出一个缺乏信任的社会。

    仔细想来,尽管刘邦当年确实是给刘肥一下子封了七十多座城池,但是到了景帝朝,当年的齐国已经分裂成了齐国、济南国、济北国、胶西国、胶东国、菑川国六个国家。这六个诸侯国各自为政,齐国的力量也已经大大削弱。再说楚国,满打满算也不过有三十六座城池罢了,晁错这分明是在混淆视听,意图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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