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体留在后头,只有脑袋像乌龟一样一味地伸长,窥探女人的面孔。美绪一面从头到脚地打量她,一面搜索记忆;搜索记忆过后,又再度打量她。然而,这只是徒劳无功;美绪对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印象。
“这是谁啊?”
该不会……反复质疑对方来历的美绪,心中突然卷起了一阵可厌的想象。这个人该不会死了吧?
怎么可能,才不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呢!越是想打消,这个疑问便越发膨胀,并逐渐转换为确信。女人的身体一动也不动,仔细一看,太阳穴竟然还流出暗红色的东西来;不光如此,女人一头乱发垂落的地板部分也泛着黑,色调令人联想到融化的巧克力。
这,这该不会是……美绪的喉咙啵一声发出了沸腾气泡般的声音。被打的痕迹?被某种凶器敲打的痕迹?是吗?这么说来,这个污迹,这个暗红色的污迹,就是那个……血迹?
“天啊!”
仔细一看,不光是女人的头部,连餐桌周围及地板上,到处都沾着血迹。美绪忍不住皱起眉头呻吟。
“这该怎么办?谁来清理啊?我吗?咦?我得清理这些吗?”
美绪本来就讨厌打扫,现在居然要她擦拭血迹,光想便毛骨悚然。拜托!要是我有打扫能力,早就不顾爸妈反对强行离家,一个人生活了!这种绑手绑脚、闷得要死的家,我早想和它说再见了……牛头不对马嘴的愤怒在她心中打转。
“拜托!别,别开玩笑,别开玩笑了!你给我想办法解决,这是你的责任,你要收拾干净。在我爸妈回来之前——”
发现自己竟真的对倒地的女人抱怨起来,美绪的背脊突然窜上一股凉意。方才形成胃痛并盘踞腹腔一带的不安,清楚地化为恐惧涌上来。
美绪对于眼前的状况认知态度已从逃避现实修正为直视事态,修正为——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竟然偏偏挑在我家客厅里被杀。
女人跑进滨口家来做什么,不得而知:总之,事发时女人在滨口家中,而另一个‘入侵者’出现,挥动棒状物体给女人的头部一击。确认倒地女人的生死后,迅速开启落地窗经庭院逃走的杀人凶手……这种电影似的情景鲜明地浮现于美绪的脑海中。
她跳了起来,打算这会儿要狠狠尖叫一番,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牛头不对马嘴的废话要多少有多少,为何最要紧的尖叫声却发不出来?她急得直跺脚。
呜……呜……美绪如此呻吟着,眼角浮现了泪水。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啊?这人是谁?在这里干嘛?为什么倒在别人家里?
不要,我不要!我不想看,不想看见这种东西!
谁来想想办法,快替我把这玩意儿清到别的地方去!
没想到在无法出声的状况下陷入混乱,竟然是如此累人的事。气喘吁吁的美绪疲软无力地跌坐到地板上。
她目不转睛地瞪着女人的脸,真心希望着女人会在自己的注视之下消失。想当然耳,这种奇迹是不会发生的。
……对,对了,电话——
当她终于冷静到足以想起电话二字时,时钟的指针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报警,现在不是跌坐在地的时候,得打电话报警。这样一来,警方就会替我处理这个烫手山芋了。
报,报警要打几号……?一一零,一一零,所以要拨……哎呀!混账,到底要拨几号啊!讲清楚一点嘛!
虽然她人已冲到客厅的电话旁,一时间却无法将自己口中的电话号码转换为阿拉伯数字。因为她太过焦急,甚至踢翻了电话两次,口出三次要是父母听见会瞪大眼睛昏倒的秽言,才终于按下了1、1、0。
好,很好,这样就会有人来救我了。
然而,美绪的表情也只放松了一会儿,随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