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民建和工商联负责人的谈话
(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七日)
大家提了一些问题,现在我讲一讲。
在一九五五年十月的工商界座谈会上,我曾说:《打渔杀家》中的萧桂英临走时还爱惜家具是有道理的。后来我去济南、徐州调查,还到曲阜、宿县、蚌埠、南京、苏州、上海、松江、杭州等地调查,他们说,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的全部完成,不是到一九六二年的问题,几个月就差不多了。上海的马天水[1]说,工商界两头小,中间大,先进的、中间的、落后的各占百分之二十、六十、二十。苏州的一位女副市长,她先讲工商界有四条优点,再说缺点,先鼓励后批评,又鼓励又批评,很好。据山东济南对二千六百个工商户的统计,先进的占百分之二十五,中间的占百分之五十,落后的占百分之二十五。当地的同志还很不满意,说中间的、落后的这么多。我就很满意,落后的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嘛。今年一月杭州会议[2]上,发现了“三反”、“五反”[3]以后大家心里有些害怕。有个公股代表开会回来晚了,老板娘煮了一碗面条给他吃,公股代表不敢吃,怕挨批评。我们一些同志对资产阶级只批评不鼓励,不认识资产阶级这几年有很大进步,对资产阶级应该采取又批评又鼓励的方针。我一月南下到杭州开会,搞出四十条[4]。回来后开最高国务会议,我讲三年左右工商业改造基本完成。八大[5]会议上刘少奇同志的报告和我讲的不同,说是今年上半年基本完成的。谁讲得对?八大报告讲得对。基本完成说的是公私合营,不是国有化,国有化是全部完成。三年左右,可左可右。对我的这句话有人发生误会,想到是不是要取消定息[6]了。取消定息,那是全部完成,不是基本完成。
北京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英雄聚集一处,坏处是不出知识。要出知识就要地方上来人。你们工商联也是一样,空空的几条。地方上来人一吹就出知识。住在北京的人一年要下去半年。北京有理论,有原则,但缺乏实际;地方上有实际,但缺乏全面情况的了解。两者配合起来就好了。
定息拿多长的时间?这个问题,应当说八大已经解决了。七年之病,三年之艾。原则是要解决问题,时间服从原则。这问题处理得好坏,影响资产阶级、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知识分子、宗教界、少数民族上层人士,在国际上也有影响。共产党不想在这上面省几个钱,要说服工人,向他们说明定息的时间长比短好。可以虎头蛇尾,七年虎头,五年蛇尾,到第三个五年计划。如果还需要延长,到第四个五年计划还可以拖下去。
取消定息不好搞什么高潮,一搞高潮就是整拿定息较多的人,而他们大都是先进核心分子。想快点摘帽子的是中小资本家,他们有些人拿的定息是很少的。小的资本家如果七年的时间等不了,是否可以先“开饭”,先取消定息,先摘掉帽子?我看过两三年要求摘的可以先摘,我们一不提倡,二不搞高潮,三不登报。可以开“流水席”,有先有后。这个“开席”问题,是等齐了再开,还是开“流水席”,由民建和工商联讨论和掌握。中心问题不是在工商业资本家中的百分之九十,而是在百分之十。十三万工商户中,经济上起重大作用的,只有几千户、万把户。解决问题不能从人数来看,代表资产阶级的是大的资本家。
民建主要代表大的资本家。我们团结的主要对象、定息的主要对象是大的资本家,这些人是主客不是陪客。小的资本家是附属性质,替大的资本家加工订货,不起主导作用。我们不要使对国家经济起重要作用的人的利益受到损害。提出中小路线是没有把问题搞清楚。当然,中小资本家也有作用,也要照顾。
现在民族资产阶级是革命的阶级还是反革命的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