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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么一部经典作品,是可以从许多不同角度来探讨的。那么,我们究竟选择哪一种角度呢?我们是不是要先说一说:自从锡德尼

    因为,书本身才是永世长存的。在与书的接触之中,不管我们怎样弯弯绕绕、躲躲闪闪、拖拖延延、儿儿戏戏,最后等着我们的还是一场单独的搏斗。在作者与读者之间,必须首先进行一番面对面的交易,然后进一步的买卖才有可能进行;而在这种个人会见当中,如果有人不断提醒,说是笛福曾经卖过袜子,他的头发是棕色的,他还曾经带枷示众等,这就只能使我们分心和感到厌烦。我们的首要任务(这个任务常常是非常艰巨的)在于掌握作者的透视角度。我们必须了解小说家究竟怎样安排他自己的世界,否则,批评家催促我接受的那个世界里的种种花絮、传记家要求我们注意的种种奇遇,都不过是对我们毫无用处的累赘。我们必须亲自攀登到小说家的肩膀上,通过他的眼睛来观看一切,弄清楚他是按照怎样的次序去安排小说家们命里注定要细细观察的那些常见的重大事物:人类和人们;然后,是在他们背后的大自然;以及君临在他们之上,为简便起见可以叫作上帝的那种力量。但是,这么一来,混乱、误解、麻烦,都来了。那些事物看似平常,一旦经小说家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将它们互相结合起来,它们就会立刻变得光怪陆离,以至于面目全非了。这件事大概是真的:人们虽然唇齿相依般地生活在一起,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但他们各自观察事物的比例感是大不相同的——在这个人眼里,人是巨大的,树是微小的;而在另一个人眼里,树是巨大的,人只是处在背景中的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因此,不管课本里怎么说,生活在同一时代的作家们看待事物的尺度各不一样。譬如说,在司各特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争论也就出现了。因为,我们自己有对于世界的看法,这看法又是根据我们自己的经验和偏见自自然然形成的,因此,它又跟我们的自负和爱好等紧紧纠结在一起。所以,一旦有人玩弄花点子把我们内心的平静搅乱,我们不可能不感到损害和侮辱。《无名的裘德》,让神的形象有时在远方隐藏,有时在眼前出现。凡属杰作——即那些观点明确、条理清晰的作品,作者无不严格要求我们从他自己的透视角度去看待一切,因此,我们往往要感到痛苦。我们的自负心理受到了损伤,因为我们自己的那一套想法被打乱了;我们感到害怕,因为我们原来的精神支柱被抽掉了;我们还感到厌烦,因为,从一种崭新的概念当中又能得到什么满足和快乐呢?然而,有时候,从愤怒、恐惧和厌烦当中偏偏会有某种稀罕而又持久的乐趣诞生出来。

    《鲁滨逊漂流记》可能就是一个恰当的例子。它是一部杰作。而它之所以算是一部杰作,主要就是因为笛福在书中自始至终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透视比例之感。由于这种缘故,他处处让我们受到挫折和嘲笑。现在,就让我们泛泛地看一看这本书的主题,拿它和我们的先入之见比较一下吧。我们知道,书里说的是一个人在经历了许多风险和奇遇之后,又被孤零零抛到一个荒岛上的故事。单单从这种暗示来看,风险,孤独,荒岛,就足以启发我们看到天尽头的某个遥远的地方,看到日出和日落,看到人在与世隔绝的状态之下独自在那里沉思社会的本质和人们种种奇怪的习惯。开卷之前,我们可能已经把指望它给予的那种乐趣大体勾画出来了。于是,我们开始阅读。但是,在每一页我们都受到了毫不留情的反驳。书里并没有什么日落和日出,没有什么孤独的灵魂。相反,在我们面前只有一个泥土做的大罐子。换句话说,书只告诉我们:时间在1651年9月1曰,主人公叫作鲁滨逊·克鲁苏,他的父亲害着痛风病。显然,我们必须改变态度。因为,在后边的内容里,占支配地位的全是现实、实际、财产。我们必须赶快彻头彻尾地改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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