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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多小姐在她为沃尔特·雷利爵士的散文选集写的导言中说,在我们中的多数人看来,“伊丽莎白时代意味下述两者之一:要么它是珠光宝气的辉煌年代,隆重排场,丰饶奢靡,色彩缤纷,是宏大仪典和宫廷盛会的年代、诗歌和戏剧的年代;要么它是开拓产业和考察探险的时代”。虽然我们有充分理由感谢哈多小姐为我们出了这本惊人的小书,却很难接受她一开始所做的这个划分。如果莎士比亚——以此为例是因为文学是唯一完整流传下来的东西——可以被视为伊丽莎白时代的代表,开拓和探险难道不是他的艺术的一个部分吗?即使有人读了莎士比亚后除了诗情以外对别的一概无动于衷,我们相信,对多数人来说,莎士比亚的世界就是哈克卢特原的蔚蓝色彩似乎浮现在圣保罗教堂金色的十字架和伊丽莎白时代伦敦林立的烟囱背后。

    没有人比沃尔特·雷利爵士更能真正代表伊丽莎白时期的世态。他撇下了宫廷的阴谋和荣华,乘船驶向土著野蛮人居住的未知的土地;他中断了与马洛的总管讨要一处旧鸡舍进行他有关“伟大万灵神水”的研究。因此,这么多年以后,至今还有传言讲述有关他的斗篷、他带银烟锅的烟斗、他的马铃薯、他的桃花心术和他橘子树的故事,也就不足为奇了;传言当然可能是假的,但它的虚构常常包含了非常好的判断。

    我们如果读他的作品中尚未遗失的篇章——这本小书保存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会得到传言所不能给我们的东西,即一个极为个性化而又生机勃勃的思想者的形象,即使数百年时光“吞噬万物的旷大空间”也无法将它掩隐。也许,应先读《复仇篇》中所述的最后的战斗、关于加迪斯港和圭亚那的书简和在死亡临近之时给他妻子的信,然后读《世界史》选段,最后再读全书导言——就像我们离开教堂时耳畔应响着风琴的声音。从这些篇章中可以窥见“那暴风骤雨般的人生岁月”的一鳞半爪:雷利在海上和陆上的冒险,他对传说中的宝山和梦想中的大金矿的探寻,他被判决死刑和长期监禁。它们使我们或多或少地了解了那段人生中的风雨和阳光。这些文字的风格自然与导言大不相同。它们充满匆促和动荡不安,充满激烈情绪和自我伸张。他总是急于要肯定自己的大胆行动,要证明英国人比其他民族更高一等。即使“我们的普通英国士兵,那些从赶车的或坐店的人们中匆匆征来的兵”,也比最好的罗马兵士更勇敢。他还这样描述1597年的法亚尔登陆:“有些岛民认为,和伊丽莎白女王派遣来的舰队作战,再大的优势也不足以凭仗,我以为此乃我王室和国家的荣耀”,然而他也承认,“在这个行当中,我看重声誉胜过安全”。

    不过,如果我们想肯定我们对这些往日的航海家的热爱,就不应强调这些文章中的夸口之辞和辉煌叙事;而应指出其中的诗意的成分:长期海上生活酿出的沉思的情调,陌生星辰照耀下的梦境,以及面对死亡的孤独的抗争,等等。我们应记起汉弗莱·吉尔伯特爵士的无边的野心”常常留下怎样的声名:

    他们自己宁可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愿时时想起,自己以种种暴行买来了行动的回声——以抢劫压迫和残忍、以听任懒惰而傲慢的人劫掠宰割勤劳单纯的生灵、以清除世界各地的城市里原有的古老居民并向其中注入数不胜数、花样繁多的痛苦等为代价换取了声名。

    他耳边总是回响着生活的声音和大海的浪涛,他每时每刻都准备着扔下自己的笔率领一支远征队出发;然而,在他最深挚的情感中,他却似乎拒绝尘世的表象和浮华,似乎十分明白,除了灵魂的远征以外,所有的金矿和一切远征都虚空无益。

    此外,种种寓言通常都以某些确有其事的真实故事为基础,因此,这些关于格里芬家庭的故事也可蕴涵下述寓意:即那些为了金子或其他尘世的财宝而不辞千难万险的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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