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夏又到秋;冉冉便是冬天,于是野李树又开了花,山楂树又发了青,再一次春回大地了。现在是北英格兰的春天,多萝西和她哥哥住在格拉斯米尔
这部完全由只言片语所构成的日记,竟能使这一切如此活灵活现地重现在我们眼前。想来真有点奇怪,因为任何一个性格文静的妇女都能像这样把她花园里的变化、她哥哥的种种心情和季节的转换记载下来。一整天的雨后,(她记述道)天气温暖而和煦。她在田野里碰见一头母牛。“那头母牛望着我,我也望着那头母牛;我只要稍微动弹一下,那头母牛就停止吃草。”她还遇见过一个拄两根棍子走路的老人——连着多少天,除了吃草的母牛、走路的老人,她再也看不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而她记这些日记的目的也很平常——“因为,一来,我不想一个人在那里自寻烦恼;二来,等威廉回家,可以让他看了高兴一下。”只是,渐渐地这部简括的札记与其他札记的不同之处就显露出来了;随着这些短短的日记在我们心目中一点一点地展开,我们眼前便呈现出一片广阔的景象,这才看出那质朴无华的记述紧扣所描写的事物,只要我们的眼光照着它所指出的方向看去,定可如实地看到她自己所见到的事物。“月光像雪一样落在山上。”“空气一片寂静,湖水现出亮亮的蓝灰色,群山一派苍茫。湾流冲向那低低的、幽暗的湖滨。羊群在休息。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那上游和下游的瀑布,好像并不是一个一个的瀑布,而像是从天而降的涛声——天上的声音。”即使在这样短短的日记中,我们也可以感觉到那种并非属于博物学者,而是属于诗人天赋的暗示能力。也就是说,抓住非常普通的事实,略加点染,那整个景象——宁静的湖水、壮丽的群山,就以浓郁的色调、天然的姿态出现在我们眼前。然而,她却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描写文作者。她首先关心的是力求真实——优美和对称都得附丽于真实才行。而真实之所以需要加以探索,又是因为如果在描写中把微风拂动湖水的景象稍加歪曲,也就有损那支配着表面风貌的精神。正是这种精神刺激着她,推动着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