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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夭夭。第一个逃的是巡抚张兆栋,马尾炮声一响,消息由电报传到城里,他就悄悄从后门出了巡抚衙门。他并未作一去不返的打算,对局势也不是完全绝望,只是想避一避风头,看一看动静,因为如此,他觉得惊动任何人,传出去一句“巡抚逃走了”的话,是异常不智的事。

    “我要去躲一两天,你们不要怕!”他对姨太太说,“局势一定,我马上回来。”

    他那位当家的姨太太倒很沉着,“老爷,”她问,“你到那里,总要有个地方,才好去找你。”

    “不要找,不要找!这件事,什么人都不能知道。”

    “那么,你总要带个人去吧?”

    “什么人都不帝。”张兆栋说,“你叫人告诉门上,说我病了,不能见客,不管什么人来见,一律挡驾。”

    “你这样一个人乱走,人生路不熟,叫人不放心。”

    “就要人生路不熟才好,认出我来就不好了。”张兆栋安慰她说,“我带着银子,‘有钱使得鬼推磨’,到那里都去得。我想找个什么寺,躲两天,吃两天素斋,只要洋人不进城,我马上就回来。”

    由于百姓还不知道马尾已经开仗的消息,所以市面还算平静,张兆栋不坐车、不骑马,拎着一包银子,安步当车迤逦出了西城。走不到一个时辰,情况不妙了,城里一群一群的人,从后面急急而来,张兆栋拉住一个打听了一下,果不其然,是得知马尾开仗的消息,出城避难的。

    但是,洋兵有没有进城呢?张兆栋所关心的是这件事,心想从先逃出来的这批人当中,是打听不出来的,因而决定等一等,探明确实,再定行止。

    不远之处有家野条馆,豆棚瓜架之下,几张白木桌子,在此歇脚的人不少。张兆栋决定就在这里探问消息,走进去找了个偏僻座位坐下,怕有人认出他来,支颐遮脸,静静倾听。

    谈话的声音很嘈杂,只知江上已燃战火,谁胜谁败,并无所悉。张兆栋不免忧闷,托着脸的手也有些酸了,少不得转动一下,而就在一扬脸之际,四目相接,心头一凛,急急避开,已自不及,真正冤家路狭!

    “嘿!你在这里……。”

    “黄通判,黄通判!”张兆栋急忙低声央求,“请你千万顾我的面子。”

    “顾你的面子!你当初怎么不想到顾顾我的面子?”

    张兆栋由于黄通判一件差使没有办好,曾在官厅上拍案痛斥,还要专折参他,直到本人磕头,司道相劝,方始息怒。

    此刻黄通判遇到报复的机会了。

    “走!”黄通判当胸一把抓住张兆栋的衣服,“找个地方评理去。”

    也不知他要评什么理?张兆栋着急的是怕他揭露身分,唯有好言央求:“有话好说,这样子难看!”

    “你也怕难看?走!”

    黄通判当然也不是草包,真的揭穿他的身分,固然可以取快于一时,但事后“犯上”这个罪名,也是难以消受的。料知张兆栋这样“微服私行”,亦必不敢自道姓名,所以只是抓住他不放,要教他受窘。

    这时已有茶客围拢来劝解了,问起争执的原因,黄通判理直气壮地答道:“你们问他自己!”

    “我们是好朋友。”张兆栋说,“我欠他的钱,他跟我要债。

    喏,”他把一布包银子递了过去,“我就还了你!”

    名为还债,其实行贿。黄通判正在得劲的时候,自觉拿了这笔钱,自己这个人就分文不值了,便将手一推:“谁要你的臭钱?非出出你的丑不可!”

    “这就是阁下不对了,欠债还钱,也就是了。”有人为张兆栋抱不平,“何况你们是好朋友!”

    “谁跟他是好朋友?你们别听他胡说,这个人专干伤天害理的事!”

    一个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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