蹿下来的,也不只是从这不知几千几万米的山巅上蹿飞下来的,而根本就是从云端、从天上而来。那金甲头狼再往下一连几跃,让人惊艳的景象又出现了,它并没有这样一路蹿到山脚下,而是在距离山脚下尚有百余米的距离时,猛地将四蹄同时蹬在山壁上,随着几块巨石被它蹬落而下,只见金光如离弦之箭朝远处地面上斜刺下来,头狼落地后顺势继续飞奔。随着它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它的体态我们也终于看得清晰了。这匹狼竟然有七八匹普通狼那么大,身上披着金光的纯金铠甲,四肢如钢柱般韧而有力,双眼似浴火的绿翡翠一般清澈而充满雄性,带着一股让人不敢去直视的凌厉之气。只见它又一遁地飞身,已经从层层的狼群上空跨过,直直地冲向大山而去——冲向那被起居注描述为“上下皆通天”的大山而去。
我顿时提了一口气在嗓子眼儿里,随着那道飞奔中的金色身影转身看着,一刻都不敢眨眼。我们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盯着看着,所有的目光都会聚在那体态庞大、身材剽悍的金甲头狼身上,甚至我们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的频率都被它牵着。
就在这道金影从我眼前滑过,即将抵达山峰的一瞬间,我脑子里竟然胡乱预演着接下来的一幕——那巨大的金影猛地撞向这看似固若金汤的山峰,只听“哗啦”几声,巨石连续落地,那山峰上就豁出了一个容我们所有人通过的大门。可事实证明,我脑子里的这番胡乱预演实在是太过低级了。
那金影即将如我预想的那般撞向山峰的瞬间,只见它快速仰起脖颈来,整个身子忽然折换了方向,四蹄抓扣住石壁向上攀跃而去。不仅如此,它并不是像常理那般攀爬时或者挑路线最短的,或者挑坡势陡峭程度偏低的地方落脚和借力支撑,而像是正按照某个特殊的图形路线前进,时而向上急速跃起,时而斜着向某个方向跳去,甚至有时候又几乎平行地横向跳跃。我听见包爷在那儿嘀咕道:“天狼星?”他自己半疑问半惊讶地嘀咕完之后,又顿时翻然醒悟过来,激动得快要叫出来,“天狼星,对,它是按照天狼星的形状……”包爷的声音还没落地,只见那头狼在一大块突兀的石凸起上站定下来,忽然把身体腾空跃起四五米高,伴随着一场兴奋的歌唱般的嚎叫,朝着原地落去。
这狼嚎就像是大将军正在发出号令,下面的上千匹狼兵像应和大将军的号令一般,同时引吭高嚎,群狼的声音和那头狼之声和鸣在一起,又在这四周的石壁上不断撞击回荡,让我感觉这声音并不是借助于空气这种介质才得以传播的,更像是这里面的空气是被这声音推动着流动开来的,或许这可能得益于那群狼吼叫时促动了本不活跃的气流,也或许这声音本就和我们平常听见的声音有着截然不同之处。我甚至感觉到这一声声嚎叫不断拍打在我脸上,紧紧擦着我们的耳边流过,散落在我们周遭的空气之中,牵制着我心跳和呼吸的频率,甚至可以牵制我的思想。
那头狼边嚎叫边往那块凸起的石壁上落去,当它落到那石壁上的一瞬间,群狼中又一波狼嚎顿时响起,同时我们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
这时包爷喊道:“天狼星画完了,画完了……”话音尚未落定,只见眼前的石壁忽然像是事先安插的炸药被这巨狼的大动作给引爆了一般,“上下皆通天”山峰的东南方向石壁上忽然裂开无数条巨大的口子,那些裂痕像动物的大嘴一般越张越大,无数条口子一条接着一条地相连在一起,“呼啦”一声巨响,巨大的石块便落到了地上,浓烟卷地而起。等到那浓烟渐渐散去,我们就可以看见那石壁上露出一道高度足以容下一人骑马而过,宽度容下三四人并行而入的大豁口来。而那些碎裂下来的大石头,绝大部分都被依然进行中的群狼嚎叫声给震得滚到了旁边,只留下极小的一部分散乱地堆砌在那石豁口之下。
“快走,还等什么,快。”郑纲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