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手把这束花献给您死去的朋友。您那位朋友死去到今天不正好两个月了吗?”
“啊。是啊……”自从在教堂结束了寂寞的葬礼以后,关谷每天都被一些事纠缠着,他一次也没有去扫过墓。今天被他提醒了,关谷感到羞愧。
“谢谢!”关谷点了点头,“谢谢你的花。”
“您打算怎么样?”
“我想到坟上去看看。”关谷笑了笑,就离开了旅馆。
坟地在夏日的阳光照耀下静悄悄地。关谷把花束放在笠井的墓旁。他不断地回忆着笠井死去的情景,也想着矢部和汉库的死。汉库的遗体到哪里去了呢?德国公使馆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说不知道有汉库此人,看来D情报机关也会否认和汉库的关系的。汉库也许被埋葬在没有国籍的、无人凭吊的坟地里去了吧?!
关谷长时间的合掌默祷以后,走出了坟地。这时的阳光依然是强烈的,关谷想凉快一会儿,于是走向湖岸。到底还是湖边凉爽。微风徐徐吹来,关谷坐在树荫下的板凳上,点了支香烟抽着。他看到在湖边有个摆弄玩具游艇的小孩,联想到死去的笠井,他,大概也有孩子吧?!往事的浮现,使他心情非常沉重。
约过了半小时,当他站起来要回旅馆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使他停住了。
“对不起。请问您……”
关谷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面部消瘦、颧骨突出的男人,关谷警惕的看着对方的蓝眼睛。
“刚才那凳子上的这本书是您忘了拿走的吧?”那男人将右手拿着的一本薄薄的书递给关谷。
“这不是我的。”关谷冷淡地说。
“可是这书里写的有东方人的名字。”
“东方人的名字?”这句话引起了关谷的兴趣。他想起了住在旅馆里的中国人。汉库以前说过,中国公使馆也派了间谍来了。如果这本书是那个中国人的,说不定从中可以了解一些什么。
“好吧,那就请让我看看。”关谷变得和蔼了。他把书拿过来看了看,哪儿也没有写上东方人的名字。他只看到这样一句话:
“你喜欢鸽子吗?”
关谷抬起头看了看对方。那男人笑了笑说:
“怎么样?这书是您的吧?”
“是的。是我的书。”关谷说,“因为上面写着我喜欢的字句,所以没有错,是我的。”
“那就好了,我没有白和您打招呼。”
“为了感谢您,我想请您去喝茶。好吗?”
“那怎么好意思呢?”男人眯着眼睛说。
关谷把男人带到一个面临湖边的咖啡馆里。关谷叫了咖啡,又重新看了看那个男人。
“她怎么啦?”关谷低声地问道。
“是莉达吗?”男的低声说,“她因为被盯梢,行动不方便,所以由我来代替她。”
“那么……”关谷欲说又止。这时,侍者把咖啡拿来了,客人也较多了。男的故意提高声音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些不相干的话,关谷也随声附合地说着,可是他内心却很焦急,看来,现在还不能问D的情况。对方却悠闲自在地聊着天。大概他已经很习惯于这种方式了吧?他甚至把1920年时瑞士的情况,回忆似地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我的名字还没有告诉您呢。我叫吉姆·克拉克,我的地址写在名片上了。有空时,请您过来玩玩。”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名片,用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就给了关谷。“这是我的地址。”关谷看到名片上写着:
“两点钟在游船上”
“咖啡的味道很好啊。”吉姆站了起来说。“下一次该由我来请客了。”
回到旅馆时,已是黄昏了。服务台的男工作人员看到关谷时问道:
“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