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根本没考虑到海东局势的复杂性,也许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所以,方南川激进时,他必须冷静!
方南川也怔住。本来他作这个决定就已经够矛盾够犹豫了,这想法他还没跟任何人透露,他要从普天成这里获得支持,获得信心。普天成不假思索地回绝,让他马上想到另一层,难道高速公路建设,真的存有不可告人的黑幕……
“以前我分管过一阵的,工作也没啥起色,后来还是……”普天成婉转道,刚才拒绝太快,怕方南川脸上挂不住。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方南川倒没有太多想法,更不会计较普天成的态度,所以敢把想法开诚布公道出来,是他从内心深处信任普天成,也更想依赖普天成。他这个省长能不能尽快进入角色,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为海东号准脉,进而开创出新局面,一方面取决于他观察问题判断问题的能力;另一方面,也要看普天成怎么“引导”他扶助他。
方南川想到了“引导”这个词,是的,从高层决定派他到海东来时,就有不少人跟他提普天成,尤其父亲,几乎是在神化着普天成了。父亲明确告诉他,第一要依赖普天成,第二要保护好普天成,第三要最大限度地让普天成发挥出来。
“甭看你现在是省长,他是你的助手,他的智慧还有统领全局的能力,以及处理棘手问题时的沉着、冷静和果决,远在你之上,你要好好跟他学啊。”父亲前几天在电话里还这么说。方南川牢记着父亲的话,也确确实实想跟普天成形成合力,可是到海东已经有段时间了,怎么感觉普天成在不断退缩,始终以防御的姿态出现,传闻中那个老辣善谋敢于出手的普天成呢?方南川不能不急,尤其是发现诸多问题后,更迫切地希望普天成能挺身而出,帮他冲开一道口子。拿高速公路先开刀,方南川就是想挑最最敏感的问题入手,进而对全局工作起到一两拨千斤的作用。
“还是让正英同志分管吧,这样稳妥点。”
“是不是怕路波同志有想法,如果这样,我可以提前跟他沟通。”方南川不能不往这方面想了。
“别。”普天成再次犯了急,真怕方南川会去找路波,那样,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方南川倒也理解他,既然普天成拒绝,就一定有拒绝的道理,暂时他还不想深问,不过他也不允许普天成继续缩手缩脚。思谋了一会,声音低沉地道:“我来海东的时候,有人跟我说,海东只要有你普副省长,一切工作都简单,多大的阻障都能绕过去。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啊。”
“省长失望了?”
“有点吧。”方南川并不掩饰,言语里明显有怪罪普天成的意思,不过他又跟着道,“当然,也可能是我把海东想得太简单,困难和阻力估计得不足。”
“省长没必要自责,凡事应该讲求水到渠成。”
“是吗?”方南川颇有意味地反问了一句。
调整分工的事不了了之,方南川没再提起,普天成也只当这事没发生过。这天跟李源吃饭,李源说:“干吗又要去碰交通,不值得啊。”
“听谁说的,消息倒是蛮灵通嘛。”普天成笑道。
“还能听谁说,正英同志到书记这边诉苦,说她在前面干,还要提防别人后面放冷箭。”
“真告上去了啊?”普天成呵呵笑笑,又问,“书记什么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当然是给她撑腰呗。要正英同志放开手脚,还说……”
“还说什么?”
“说出来领导可别动怒啊。”李源不像是卖关子,压在舌头下的话似乎有点分量。
“说吧,好歹也是重量级拳手,还怕一两拳头?”
“唉。”李源长叹一声道,“还是不说了吧,领导心里有数就行,我这已经是在违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