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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之外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做成一件事,他还能算是真主吗?是呀,你不说话了,不是吗,因为你也明白,真主已经不存在了。就像你一样,一旦有一天他们也读到我写下来的东西而明白了这些,看看会发生什么,你在听我说吗?

    不,我不听你说,塞拉哈亭,而他也不是在跟我说。一旦明白真主什么也做不了,人们就会靠自己来完成所有的事情,一旦他们发现恐惧和勇气、过错和罪孽、懒散和活力、好和坏都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时,那会发生什么,法蒂玛?他常这么说,然后就会像是坐在书桌前而不是餐桌酒瓶旁似的,突然站起来,开始来回走着,叫着:那时,他们就会变得像我早些年的时候一样,会害怕得缩手缩脚,会不相信自己的那些思想,会由于心头一掠而过的东西而感到恐惧,会因为思考了他们思考过的东西而笼罩在恐惧之中,会明白其他人也会思考同样的东西而带着一种窒息的恐惧颤抖着,感受到罪过和害怕,那时,他们就会因为我把他们带到了那种地步而大发雷霆,但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为了尽早摆脱这种恐惧,他们会跑到我这里来,是的,他们会到我这儿来,会看我的那些书,看我的四十八册百科全书,他们会明白,真正神圣的东西就是这些书,就是我,法蒂玛。是的,我塞拉哈亭医生,在二十世纪里我为什么不取代“他”而成为所有穆斯林新的神?因为我们的神就是科学,你听到了吗,法蒂玛?

    没有!因为我应该是在想,就连听听都是一种罪过,因为我应该是早就吃完了雷吉普做的带馅的土豆,吃完了没有味道的韭葱,往盘子里装上阿舒莱点心退回到了我那狭小冰冷的房间里。我坐在那儿,紧紧地并拢双腿免得受凉,用我的小勺子慢慢地吃着我的那份阿舒莱。一颗石榴籽,四季豆,鹰嘴豆,干无花果,玉米,黑葡萄干,榛子,所有这些东西上面都洒上点玫瑰水,多么惬意,多么美妙!

    还是没有睡意。我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我想吃阿舒莱。我走到桌旁,坐了下来。上面有一瓶花露水,不是玻璃的,但是可以看见里面。昨天下午我刚看见的时候以为是玻璃的,但用手一摸就明白了,我讨厌这东西,这是什么,我问,倪尔君说,奶奶,没有玻璃瓶了,不听我说就往我的手腕上抹了抹。塑料做成的东西也许能给你们带来一种生活,但不是给我。我没这么说,因为他们是无法理解的。塑料是你们那生下来就已经腐朽了灵魂!要是我这么说他们或许会笑的。

    他们会笑:那些老人多么奇怪啊,他们会笑;您好么,奶奶,他们会笑;您知道电视是什么吗,他们会笑;您为什么不下楼来和我们一起坐坐,他们会笑;您的缝纫机真漂亮,他们会笑;它还有踏板,他们会笑;躺着的时候您为什么把拐杖拿到床上,他们会笑;要我开车带您转转吗,奶奶,他们会笑;您睡衣的手工真漂亮,他们会笑;选举的时候您为什么不投票,他们会笑;您为什么总是在翻您的柜子,他们会笑;你们看着我的时候为什么总是那样笑,我要是这么说他们还会笑,他们会笑,却还会说我们没有笑啊,奶奶,他们还会笑。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爸爸和爷爷一生中都在哭泣吧。我心中有点烦闷。

    要是我叫醒侏儒,说我想要吃点阿舒莱会怎样?要是我用拐杖敲地板,醒醒,侏儒,他就会说,老夫人,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呢,而且又是这个季节,您现在不要想,好好地睡一觉,明天早上我把您……你要是帮不了我的忙,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啊?滚!他会立刻就去找他们:你们奶奶给我受的气太多了,孩子们,太多了!好,那么,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这个侏儒怎么还在这里,他为什么不像他的兄弟一样滚得远远的?因为他说过,老夫人,您也知道,已经过世了的多昂先生对我们说,你们收下这些钱,雷吉普,伊斯玛依尔,拿着,过你们想过的生活,我因为我父母的罪孽而承受着良心上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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