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告诉我。”
说到这里他已经不断地喘气,可是他还是挣扎着又问了一遍:“小翠的父亲是谁?”
当金女士叙述到这里的时候,我开始感到白素所说“不一定”很有道理。
因为现在金女士在说的一切,显然就是她一看到我就想对我说的事情。
而如果事情像我想像的那样,金女士有奸情,那无论如何不是光彩的事,焉有急不及待想告诉陌生人之理?
由此可知其间必然另有曲折离奇之处,所以我向白素点了点头,表示确然除了奸情之外,有另外的可能。
我也可以想出一些另外的可能是什么。
金女士说到储中望不断喘气的时候,她也不由自主呼吸急促,不过她还能继续叙述。
当时她所受的打击,实在不是任何语言文字所能形容,像是天和地完全颠倒了过来,而天地之间的空气都变成了滚油!
她在几乎无法思想的情况下,脑子还保持了千分之一的清醒,想到了丈夫是一个垂死的病人,一定是病得太深了,所以才说出这种糊涂话来。
她于是开口说话,在她想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口中像是被火烧焦了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挣扎了一会,才总算可以发声,声音干涩,难听之极。
她说的是:“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储中望大喝一声:“我生的是肺癌,不是脑癌!头脑清醒得很,一点也没有胡思乱想!”
金女士大哭:“那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话来侮辱我,我是你的妻子,小翠当然是你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储中望又发出了一下撕心裂肺的吼叫:“住口!你住口!”
听金女士叙述到这里,我和白素心中都疑惑之极。
因为从储中望的态度来看,他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小翠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选择垂死时来发问,希望妻子可以念在他是快死的人份上,把真相说出来,好使他不必带着这刺心的疑问而死不瞑目。
可是即使储中望安排了使金女士非说实话不可的时机,金女士还是完全没有储中望期待的“实话”可说,反而因为丈夫的话而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金女士非但没有奸情,也没有在女儿诞生这件事上有任何花样──例如假装怀孕,却去领养一个女婴等等,我相信这种可能正是白素所说的“不一定”。
照金女士所说,她根本是完全清白的,一切只是储中望在瞎怀疑!
当然我也想到过金女士可能是在为自己撇清,然而金女士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其中究竟有什么古怪,我想不出来,向白素望去,只见她眉心打结,显然也没有头绪。
金女士深深吸了一口气:“直到现在,足足二十年了,我每天晚上睡觉,还一定要有旁人无法忍受的大声音乐,要是静了下来,我耳边就会应起中望喝我‘住口’的声音,整个人都会跳起来!”
她说来居然很平静,可是这种可怕的情形,却使得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金女士继续道:“当时我生气到了极点,因为竟然被自己的丈夫用这样的问题侮辱,同时也心痛到了极点,因为看到自己的丈夫,在临死的时候,还要受这样的精神折磨。”
一直没有出过声的水荭,这时候充满了同情,低声道:“那你怎么办呢?”
金女士苦笑:“我能怎么办?我只好原谅他是临死的糊涂,可是我又不能让他带着这种糊涂的想法离去,我要使他明白,我在床前跪了下来,叫着他的名字……”
可能是金女士经过这许多年来的折磨,精神状态也有些不正常,她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忽然改变了话题,道:“我和中望,自由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