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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男子走在碎石路上,朝着一栋巨大的灰色建筑物走去。一路上他们默默无语。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蓝天散放的光辉,更别提路两旁呈几何图案、精巧匀称的公园了。来到建筑物门口,两人之中年纪较轻、身穿棕衣,其貌不扬的金发男子停步说道:“你想要证明什么?”

    他的同伴较为高大硕壮,而且块头看起来比实际上的本人还要庞大,那是因为在这个四月天,他还穿着厚重的深色大衣之故。他举起常礼帽,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再戴回帽子并说道:“什么?”

    棕衣男子转身背对建筑物,凝视着前方空地。

    “今天早上我递出辞呈了。”

    “辞呈?”戴常礼帽的男子不可置信地说道,接着又以非常滑稽的腔调补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辞职?”

    “你是个中老手,”棕衣男子装出温和的口吻。“但是,你知道的,我却是第一次把一个无辜的人逼疯。我不喜欢这样。”

    “无辜,”另一人又冒出一句话,口气同样是既怀疑又不耐烦。“你不是在告诉我说,他也把你蒙蔽了吧?听着。”他伸出指头来列举项目。“第一,钱。当工作没了的时候,你可不会对五千英镑嗤之以鼻吧。第二,他恨他老婆。你还记得那本日记吧?‘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不老早就把她推下楼梯。’这句话你怎么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那不代表什么。跟老婆处不好的男人,都有可能写出那样的东西。”

    “跟老婆处不好。”大个儿轻蔑地哼了一声。“而且他还跟依莲·佛莱契利乱搞男女关系。”

    “她否认这件事。”

    “不然你希望她怎么样,直截了当承认?他是故意烧断地窖楼梯间的保险丝的。若非如此,当时几分钟之前,佛莱契利怎么会发现灯仍然会亮呢?然后他袭击他老婆的脑袋,打碎了她的头盖骨,她跌下楼梯,摔断了脖子。”

    “佛莱契利所说的不一定是真话。”

    “他干嘛撒谎?那盒火柴又怎么说呢?你说说看那是怎么回事?”棕衣男子无言以对。“摆在她尸体旁边的火柴盒是打哪儿来的?她从厨房走到地窖——安德森说她手上没有火柴盒。她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口袋。她经过的走廊上,没有可放火柴盒的壁架。她打开地窖的电灯开关,却发现它没亮。她开始往楼梯下面走——她打哪儿去拿火柴呢?火柴会出现在她尸体旁边,只有一个解释。安德森杀了她之后,把火柴盒留在那里。你能提出别的解释吗?有人能提出别的解释吗?”

    “我不知道,”另一个人说。“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她手上拿着火柴盒,而他没注意到。也许有人将火柴盒留在地窖楼梯口。”他心虚地说道:“天下事无奇不有。”

    大个儿似乎充耳不闻。

    “刚才我们说了半天,”他轻声说道:“是想要证明什么来自我满足吗?万一这案子上不了法庭呢?难道说伸张正义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杀妻凶手,无须为自己犯下的超简单罪行负责?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讨厌他,不是吗?”葛雷特瑞克突然说道。“你厌恶他那种人。”

    警官抬头望着天空:“我谁也不讨厌。”

    “你自任审判的角色,然后判决他有罪。你在扮演上帝。警察不应该扮演上帝。”

    “警察,”克瑞斯警官说道:“就是上帝——或者说,他是上帝的世俗替身。”他壮硕的身形在灰色建筑物的衬托下,稳稳的显现出来。“正义女神应该是贤明的,而非盲目的。在我们到达正义的彼端之前,如果被法律的形式所束缚,那么我们一定要一脚踢开它。我们有对这个无辜的人做出什么事来折磨他吗?我们只是四下丢一些暗示,打通电话给马尔康·邦兹爵士,以他外甥的身分把你安插进公司,更动他的桌历,搜查他的公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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