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速地吹过地面的沙沙声,终于,程家卿开口说话了。
“要放冷气吗?”
傅梅搭话道:
“不用,这天不热。”
“传说中,杨贵妃可是怕热的。”
“我比杨贵妃胖吗?”
“不不不,你不是胖,你是丰满。”
“男人的嘴,真能溜冰。”
“这话怎么讲?”
“这是说男人说话,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油得很,滑得很,叫人捉摸不透。”
“精辟!”
说完,程家卿以手掌击响了喇叭,以示喝彩,他很兴奋,好像那种因酒精而带来的忘乎所以又要在他身上爆发了。
“你知不知道开车、外语、电脑将是现代人必须具备的‘铁人三项’?”
“我可是一样也不会。看来,只好回到原始社会算了。”
“什么时候我来教你。”
傅梅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她只是提醒程家卿注意安全。
“哎,你给我专心点,刚才车子栽成那样,可把我吓坏了。”
傅梅格外关心的口吻,使程家卿兴奋不已。
“你在这,我可没办法专心。”
“瞧你,一个做县长的,好没正经。”
“我告诉你,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背地里歪门邪道着呢,搞政治的,也是这样,表面上与你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恨不得叫你一个跟头栽进泥坑里,半辈子爬不起来。倒是表面上不正不经的,背地里你用绳子拴着他也不来事。”
“就没有第三种人——表面上不正不经的,背地里歪门邪道的。”
“恐怕傅县长领教过种人吧,在下可没有领教过。”
“程县长,你再这样进行误导,我可不理你埃”程家卿笑了。
“今晚,我们住哪?”
傅梅问。
程家卿笑出了声,傅梅不满地嗔道: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西晋的时候,有一个叫刘伶的,此人是竹林七贤之一,他经常狂饮大醉,纵放旷达,不拘礼节。有一次,狂饮之后,他就在屋里——嗬,脱得(禁止),看见人都讥讽他。刘伶说:‘我是把天地当作房屋,而把房屋当作裤子和衣裳。’如果有人进走他人房间,而且又是男的,他就不满意,他就会大声喝道,‘喂,哪来的公虱子?钻进了我的裤裆里。’”“去。为什么不是一只母虱子呢?”傅梅扑哧一声笑了,“后半截是你杜撰的吧。”笑完不足,还捏起拳头作势要打,一想安全问题,便又作罢。
程家卿期待着傅梅温柔的一拳,半天却不见动静,心想,自己讲的这个笑话太不值钱了,就像下在水面的上香饵,好半天没鱼吃,更别说咬钩了,自己本是把傅梅当作一条大鱼来钓的。
“今天,我可是要学一回刘伶啦。”
话一说出来,程家卿自己都暗暗吃惊,太白了,太直了,盘空硬语,叫人听了一定不舒服,简直与村夫野老所说的无异。有失风雅,也欠斯文,怕是要自取其辱,傅梅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再说,哪个女人不是甜言蜜语的囚徒。人比动物高级,就是因为人能在甜言蜜语所酿的苦酒的过程中,一点不觉得苦,反倒如饮甘醇,但对盘空硬语恐怕……傅梅会不会因此小觑自己呢?
哪知傅梅毫不介意,她举重若轻叹道:“可惜,你没有刘伶那么大的酒量,也没有刘伶那么大的勇气,你这种德性,别说虱子,蚊子也不喜欢。凭你这张不干不净的臭嘴,只配苍蝇喜欢。”
傅梅的话,与其说是蔑视,不如说是怂恿,很明显,她不仅对程家卿的挑逗没有丝毫反感,而且有希望挑逗上升到另一种形式的愿望,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