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以嫁给他,所以陪他住在这里,就算他不和我说话,不看我,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陪着他……”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只要能陪着他看着他,我不要他是女子,所以我不知道他是女子,只要他是容决,我就爱他。”
配天低声道:“我知是我当年女扮男装,误了你一生,可是……”
红梅凄然:“可是当年是我非你不嫁,不是……不是你的错,当年不能嫁你,我宁愿死。”
配天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眼睫颤抖。上玄伸过手去,握住她的手,只觉她手掌冰冷至极,配天颤了一下,没有挣开,上玄手掌的温度如烈火般传到她手腕上,只听他断然道:“她是我的妻子,不管她与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我的人!”
红梅一震,满头散落的乌发飘了一飘。上玄目光牢牢盯着配天:“还记得吗?那天你说我定要后悔?”
配天脸色苍白,唇角却微微露出了一丝儿嘲讽之意:“记得,你说‘赵上玄永不言悔。’”接着她又闭上眼睛,“你一直是那语气,从小到大。”
上玄的目光突然掠起了一丝狂意,那点狂就如荒芜已久的陵野上空刮起了一阵直上九霄的风,死寂的旷野突然飘起了一片枯黄落叶直逼明月,那么真实得令人害怕:“要是我早已后悔了呢?”
“你悔与不悔,与我无关。”配天淡淡地道。
“你悔与不悔,与我们无关。”红梅也低声道,“如今我只知……决是我夫君,其他人事,我……我……一概不理。”她抬起头来,看着上玄,那双眼睛泫然欲泣,楚楚可怜,“你走吧。”
“砰”的一声上玄拍案而起,轰然声中,那木桌如遭火焚,刹那之间四散碎裂,焦黑如炭,森然道:“你一日是我妻,这一生一世,不管你为人为鬼,都是我妻!”
配天见他掌裂木桌,脸色微变,眉宇间掠过一丝怒色:“你——好话不听!红梅!”她身边的红衣女子随即抬头应是,只听配天冷冷地道,“我们走。”红梅脸上泪痕未干,破涕为笑,“我们走。”两人携手上楼,不再回头。
上玄眉间亦有怒色耸动,突一侧目,只见身边人影缤纷,方才站在屋外讨论章病之死的那些人都已到了身边,人人目注那粉碎的木桌,脸色大异。他转身目注江南羽,江南羽心头一跳,强行定神:“好功夫!”
上玄淡淡看了他一眼:“让开!”
江南羽心里虽惊,却不能相让,衣袖一抬:“这位兄台好功夫,敢问师承何处,又为何和这区区木桌过不去呢?”
上玄自幼娇生惯养,本来性情狂妄,目中无人,这几年漂泊江湖,心灰意冷,当年脾气已消沉了很多,听江南羽如此说,也不生气,“啪”的一声他自袖中掷出一物,落在另一张桌上,“打碎一张木桌,不犯王法。”他淡淡地道,自江南羽几人中间走过,他身法极快,不知如何一闪而过,业已到了门口。
江南羽几人一掠桌上那物,心下又是一惊:那是一板黄金,却既非金锭,也非金叶,而是一片方形扣玉的板,约莫三指来宽,三指来长。玉在中间,玉色润泽,晶莹剔透,黄金围边,其上镂有云纹,四只似豹似虎的怪兽低首耸肩环绕中间的碧玉。此物雍容华美,绝非寻常人所能有,江南羽脸色微变,旁人或看不出那是什么事物,他出身富豪之家,却认出那是腰带中的一节,是什么人,竟能以黄金碧玉为带?眼前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站住!”柳盛儿和王梵双双喝道,一双手爪出手如风,两人四手,已抓中了上玄肩头,骤觉手下肌肤炽热如火,骇然双双放手,跃回客栈门口,只见上玄脸上毫无异色,略振衣裳,又待转身离开。便在此时,江南羽一剑出手,往上玄腿上刺去,他这一剑不取要害,以示客气:“这位兄台请留步。”
上玄心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