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写了个“不可封”,然后就看张良开始说了:“从前,商汤先生讨伐夏桀的时候却封夏桀之后为杞国诸侯,那是因为自忖可以战败夏桀并致夏桀于死地,所以才敢封了,如今大王能消灭项王吗?”
刘邦含着饭说:“不能。”
“对啊,这是第一。”于是张良放下一根筷子,放在“不可封”的圈里,“这是封六国之后这个主意的第一个不合理、没道理的地方。”(其实,张良说的才不合理,商汤是封夏桀之后,而刘邦不是封项羽之后,而封的是中间力量,没有可比性)
“那么,武王伐纣之时,封纣王的后人于宋国,是因为他自忖可以战败和斩得纣王之头,所以敢于先这么做。您自忖可以斩得项王之头吗?”(同样不合理,不可类比)
刘邦既然第一个说不能了,现在自然接着说不能了:“不能。”
“是啊,所以,这是他的计划的第二个不合理。”于是,张良又把一个筷子放到“不可封”里了。
张良接着说:“武王伐纣成功以后,旌表商之贤人商容,释放被囚的善人箕子,重建忠臣比干的坟墓,如今大王能够重建圣人之墓,旌表贤人吗?”
刘邦说:“不能。”
张良这话的逻辑很难理解,不能旌表商之贤人,就是证明复封六国之后不合理,不知这中间的逻辑是什么。大约要想让自己被人们认为是有德有义的人(以便让人民追随),光封贵人之后为王侯还不够,还得旌表善人贤人,若不能做后者,则前者的意义和致刘邦为有德有义之人的效果,就不够了。可是,刘邦为何就不能旌表善人呢?做做秀不就行了。
于是张良把第三根筷子放在“不可封”的圈里边了。
“武王伐纣之后,把纣王仓库里的粟,都给老百姓分了,把鹿台上的钱,散给了老百姓,现在您能把府库里的钱财,都给贫穷的老百姓分了吗?”(张良这话还是那意思,有德有义,还得给老百姓分钱讨好才算足够,光封个贵人之后不够)
刘邦说:“这也不能啊。我哪有那么多闲钱。”然后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米饭和涪陵榨菜。
张良于是把第四根筷子放在“不可封”的圈里了。
张良接着说:“灭商之事已毕,周武王把战车都放进了大修场,改造成了民用马车,把盾牌戈矛用虎皮兜子都裹了送进兵器库存着,以示天下不再用兵。大王能偃武修文,从此不再用兵吗?”(不打仗,放掉倒霉的老百姓,是大德和大仁)
刘邦说:“不行啊,这战事还没完呢。”(偃武修文,是在灭商之后,刘邦现在还在讨项阶段,二者亦没有可比性)
“对啊。”于是张良把第五根筷子放在不可封的圈里了。
“大王,周武王放马于华山之阳,以示不再用兵折腾老百姓。大王如今能散了马不用了吗?”(还是不打仗,跟上文一个意思,跟现在的刘邦所处的阶段没有可比性)
“不能啊。马还得天天骑着打呢!”刘邦傻呵呵地说。
于是,张良把第六根筷子放在不可封的圈里了。
“周武王放牛于桃林之下,以示不再用牛车往前线输送军火和兵粮。大王现在能放了牛不用吗?”
刘邦说:“不能。很多集装箱需要牛拉呢!”
是啊。于是张良把第七根筷子放在不可封的圈里了(这第七根,应该跟第六根合并只算一根,牛和马有什么区别啊)。
张良看看筷子筒里就剩一根筷子了,于是不再啰唆和逻辑不清,乃至有点强词夺理地作不具可比性的分析了,说道:“如今天下游士豪杰离别自己的亲戚妻子,放着埋老爸爷爷的坟墓不去上坟,别离自己的故旧知交和老情人,单跟着大王您以游江湖者,只是欲日夜望咫尺之地(这话非常重要,意思是这般武将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