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前出现久违的绿色时,几个人再也坚持不住,七扭八歪地瘫倒在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呕吐,直吐得胆汁都呕了出来却仍直不起腰。
丹尼尔·米勒比其他人要好一些,尽管眼前天旋地转,但仍坚持着爬到柳天天身边,一边摇着她的身子一边喊着:“快……快大口吸气……”
但喊了几声之后柳天天仍是一动不动。
丹尼尔·米勒慌了,被瘴气熏得混乱的脑子里也回想出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他急忙掀开柳天天盖在脸上的鹿皮,但也就在这一看之下,丹尼尔·米勒惊恐地颤抖起来!
只见柳天天那张俊俏的脸已经变了模样——脸上被虫子抓得尽是破溃,血汩汩地从鼻孔流淌而出,嘴角则轻轻抽搐着,而每一下抽搐过后都冒出一股血色的泡沫。
“天天!你怎么了!”丹尼尔·米勒狂呼着,掏出匕首飞快地切割着柳天天身上的鹿皮,但只切了一个口便重重地跌倒在地!
——从那个四五厘米长的切口处显露出来的不是柳天天白皙的肌肤,而是像蜂窝一样聚成一团蠕动着的山蚂蟥!
其他几个人也呆住了,惊恐地瞅着眼前这副惨状!
突然,柳天天抽动了一下,眼皮颤了几下后缓缓地睁开。丹尼尔·米勒扑到柳天天身旁,涕泪交加地喊着:“天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马约翰也是老泪纵横,嘴唇抽搐着却说不出话来。
眼睛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后,柳天天的视线定在了丹尼尔·米勒脸上,那神情里充满着无尽的爱恋,也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然后泪水慢慢充盈了柳天天的眼眶。她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吐出的却不是声音,而是一只带着血沫子的山蚂蟥!她痉挛着摇了摇头,用尽最后的气力抬起了手,轻轻地抚摸着丹尼尔·米勒的脸颊。
那手指还如十几分钟前一般滑腻温暖,但温度却在一点点地丧失,突然,柳天天的手痉挛了一下,一个东西也掉落到地上。那是一个牡蛎,正是柳天天前天在小河旁捡到的,丹尼尔·米勒忙捡起来塞到柳天天的手里。他知道柳天天为什么拿着这个牡蛎,因为正是因为到河边捡它才会被蛇咬,也因此能幸福地被丹尼尔·米勒背着……
丹尼尔·米勒紧紧攥着柳天天的手,哭泣着说:“我明白,我明白!背你的时候也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柳天天笑了,笑得灿烂异常,甚至还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但与此同时又轻轻摇了一下头,仿佛在说:“你只说对了一半……”
但一笑之后,柳天天眼神里的光芒倏忽之间消失殆尽,头也颓然歪在了丹尼尔·米勒的怀里。
再也一动不动……
丹尼尔·米勒也是一动不动,久久地呆看着。呼喊声和哭泣声在他身旁响起,但好像一瞬之间声音就飘到了天上,那些杂乱的声音越飘越远,直到寂静一片。经历过的往事也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
他记得第一次走进柳天天的办公室的时候,做梦也没有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医生。虽然穿着白大褂,却掩饰不住玲珑的身体曲线。
他还记得柳天天和他说的第一句话,然后从药柜里拿出几瓶药,依次倒出几粒以后递给丹尼尔·米勒,淡淡地说:“把这些药吃了。”
他也记得当测谎试验结束以后,柳天天又将他带回狱医室,刚一走进狱医室,柳天天就立刻把门关严,然后紧紧盯住了丹尼尔·米勒的眼睛。“那两头猪真的得了瘟疫?”
那还是丹尼尔·米勒第一次如此近地和柳天天在一起,看着美女狱医的俏脸美眸,嗅着清新幽香的女人体香,丹尼尔·米勒却没有一丝的轻松惬意。相反,他被柳天天的这句话问出了一身冷汗!
丹尼尔·米勒依稀间又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