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米勒见状,顾不得多问,快步向马约翰的监舍走去。
一路上,他瞅着一个个萎靡不振的囚犯,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就像是到了贫民窟的感觉。但再一转念,自己何尝不是这个贫民窟的一份子呢?或许在索伦监狱的囚犯里面,真正像个人一样活着的只有马约翰这个神秘的老人了。
走进马约翰的监舍,还没见到这位神秘的老人,丹尼尔·米勒便感到了诧异——监舍里待着的竟然是一个狱警!
“你来这里干什么?”狱警斜眼瞟着丹尼尔·米勒。
“你们只是不给水喝、不给饭吃,没说不让溜达吧?”丹尼尔·米勒一边向监舍里间瞟着,一边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将狱警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哈哈,这脾气我喜欢。”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接着一个中等身材、鬓发皆白的老人踱步出来。
看来这就是马约翰了。
丹尼尔·米勒冲老人微微鞠了一躬,刚要开口,马约翰已经伸手招呼道:“你就是保罗的好朋友丹尼尔·米勒吧,进来坐。”
丹尼尔·米勒瞅了瞅狱警,狱警翻了下白眼,却没说话。看来,马约翰的身份果然在这里有些特殊。丹尼尔·米勒想着,迈步走进了马约翰的书房。
马约翰的书房其实很简单,四壁是书柜,中间一个写字台,当然都是用木板简单搭建的。丹尼尔·米勒一眼便看到写字台上的一壶水,心里明白了几分。“看来马先生虽然有优待,但也是有人看着呵。”
马约翰哈哈一笑,指了指外面的狱警:“布佐不敢给我断粮断水,不过也派个手下来看着,避免我把水和食物送给别人。”
丹尼尔·米勒笑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不过马先生一定知道我们美国有个哲理,叫做‘否极泰来’,所以顺其自然就是。”
马约翰打量了丹尼尔·米勒几眼,颔首道:“不错,就比如今天认识了你这个小友,这就是件人生快事呢。对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吧?”
“我需要一些塑料布,不知道您这里有没有?”丹尼尔·米勒直截了当地问。
“塑料布?”马约翰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马约翰走进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不大会儿工夫拿出了三张大塑料布。“这些够吗?”
“足够了。”丹尼尔·米勒接过来。“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有空我再过来向您请教。”人与人交往很怪,就像那句话“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丹尼尔·米勒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马约翰,但却没有生疏的感觉,反而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亲切熟悉。
和马约翰告辞后,丹尼尔·米勒向外走去,狱警又把他叫住了。“你拿塑料布干什么?”
“裹上塑料布以后就会出汗,汗水也能解渴的。”
说完,丹尼尔·米勒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的狱警,笑着向悬崖走去。
“用汗水解渴,那不是死的更快吗?”直到丹尼尔·米勒走远,狱警仍然喃喃自语着。马约翰在旁听到,禁不住哑然失笑,他自然没傻到这个程度,不过他也猜不出丹尼尔·米勒的用意。但马约翰并没有问丹尼尔·米勒,聪明人之间交往就是这样,问不如闻,既然丹尼尔·米勒没有说,那自己又何必强问呢?
其实丹尼尔·米勒也是同样的心思。他见到狱警在马约翰的监舍守卫,也便没有提药的事情。既然马约翰已经被寸步不离地看管起来,自己又何必给他增添麻烦呢?更何况自己能够弄到水和药,无非就是多费一些事和时间而已。
丹尼尔·米勒并没有回监舍,而是径直向悬崖边缘走去。附近没有犯人注意他,因为他们都被召集到叶万诚那边“开会”去了,丹尼尔·米勒等待的就是这个没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