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米勒见哥哥还和昆金搭着讪,便也不在这里等着,提起水桶向新犯人住的那两间木板房走去。
那个叫王海的新犯人让他一直牵肠挂肚。
走到木板房门前,丹尼尔·米勒喊了两声,奇怪的是里面竟没人回应。丹尼尔·米勒心里纳闷,推开门走了进去。但一看之下,他大惊失色!
王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子底下聚着一大滩血迹!再一细看,王海的肚子和胸口上被扎了两个血窟窿,不过现在鲜血已不是喷涌而出,而是像细微的水流一样慢慢地淌着。
“王海!醒醒!”丹尼尔·米勒急忙抢上前,扶起王海的头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探压着他的颈动脉。
手指尖传来极其轻微的振动,丹尼尔·米勒心头一阵狂喜。还好,颈动脉还有轻微的搏动,这说明人还没死。正这时,在呼喊声中王海也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可是从嘴里冒出的除了带血的泡沫以外,以丹尼尔·米勒的耳力竟听不出一个字。
“王海,你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叫人来!”
丹尼尔·米勒喊完便飞奔而出。刚出门口,迎面便遇到李家华,丹尼尔·米勒急忙拽住他:“快多喊几个人来,里面的新犯人受重伤了!”
李家华一愣,但动的却是手,他一把拉住丹尼尔·米勒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你啊,少管闲事,在索伦监狱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丹尼尔·米勒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家华,一边狠狠地瞪着他一边甩开他的手,继续边跑边喊。寂静的夜空里回荡起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来人啊!有人受伤了!”
在索伦监狱,死人或受伤的事情是令人兴奋的,这会让犯人们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能多一点生趣。虽然这个生趣是以一个生命的消逝换来的,虽然不出三天犯人们就会忘了那个死去之人的姓名,但在事发当时,看着喷涌出来的鲜血,听着伤者的惨叫乃至摸着死人冰冷的尸体,这一切都会让犯人的眼中充满兴奋的色彩。所以,当丹尼尔·米勒的呼喊声刚响第三遍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犯人雀跃着围聚过来,接着越聚越多,以至于赶到的狱警连骂带打才打开了通道。
监狱长布佐非常喜欢这种场面,此时他就站在窗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些“牲畜”的表演。
“人性的悲哀啊,看到别人被杀死竟然是这样的兴奋和欢喜,这不是牲畜是什么?”他口中咒骂着,但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笑容。在他看来,犯人就应该丧失人性地生活着。
“现场要清理吗?那里有很多血。”身旁的副官问道。
布佐微笑着摇摇头。“人抬走了,这些犯人的乐趣就少了一大半,要是把那些血迹也清理干净了,这帮畜牲就更没有乐子了。再者说,那些血留着给新来的犯人看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吗?”
“还有一件事——柳狱医要救治那个受伤的犯人。”副官又禀告道。
“哦?”这件事显然让布佐有些不快,他皱了皱眉头问:“那个犯人伤的重吗?”
“挺重的,胸口和肚子上各被刺了一刀,还流了一地的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布佐笑了,心道:既然很难救活,那就让柳狱医大显仁慈之心好了,或许她救治的时候会让王海增多一些痛苦,那不是更好?不过布佐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痛恨囚犯,但布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内心竟然恶毒到如此地步。
布佐向副官挥了挥手,意思很明白——柳狱医要抢救伤员,那就由她去吧。
副官退出房门以后,他走到窗前兴致勃勃地看着监狱广场。夜风徐来,似乎还夹杂着隐隐的血腥味。布佐深深地吸了一口,竟觉得比以往更加清爽宜人,他贪婪地嗅着,口中喃喃道:“今晚能睡个好觉了,这味道比什么安眠药都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