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明究竟为了什么。
宝芬喊道:“太太说出话来了。”这么惊吓吓出了话来。这么突如其来,珊瑚,莫愁谁也没想到。她们走近床前,听见她嘟嘟囔囔的说:“哎呀!可怜我吧!我受不了啦。”莫愁流着欢喜的眼泪说:“妈,您病好了!您能说话了!”
母亲说:“什么?”
“您现在能说话了。”
博雅虽然已经离开了屋子,但是还站在外面听着呢。他从外面向里面偷看,并且对珊瑚说:
“奶奶好了吗?”
姚太太对博雅在近前与否,有一种神秘的感觉。所以还没等珊瑚来得及回答他,姚太太就说:“噢,快叫他走!他来要我的命了!”
珊瑚向那个孩子大吼一声,他就偷偷儿溜走了。
姚太太突然间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引起了全家的激动之大,竟胜过红玉的丧礼。不过这也只是落日的回光返照而已。木兰从电话上听到消息,赶紧跑过去看,父亲,珊瑚都在母亲的屋里。
她母亲正在说:“没有用。我在世的日子快到头儿了。你们顶好给我准备后事吧。在庙里多给我烧香,求我到阴间的路上好能平平安安的。”
木兰说:“您心里别乱想,那都是您的梦。”
“不是梦。是真的。银屏的魂灵告诉过我,咱们家死了一个人之后,再就轮到我死。现在红玉既然死了,随后轮到的就是我。”
木兰说:“爸爸,四妹死在庙里的神签上,一个人难道还不够吗?难道还叫妈也信神邪的话这么受罪?”
姚先生简略的回答说:“她信咱们的话就好了。”
随后几天,病情越来越坏,阿非因为疲劳伤心,也病倒了。遵照病势垂危中母亲的话,阿非搬到母亲院里靠外的房间去睡,由宝芬服侍。他病好了一点儿,仍然睡在那儿,常常进去看母亲,所以他在母亲去世的前几天,他和宝芬常在母亲面前。
宝芬一直忙着伺候病中的太太,根本没有工夫回家看看。他父亲到古玩铺去过,知道姚家发生了事情。一天,宝芬家中有一个人到王府花园儿,要见宝芬。
阿非说:“请他进来,我还没见过你们家的人呢。”
宝芬说:“他只是个仆人。”
阿非说:“你们家也有仆人!我本来就知道你们家不错。”
宝芬觉得很尴尬,一句话也没说,出去见那个人。她回来说,她母亲有件重要的事要见她。
阿非说:“叫家里的马车送你回去吧。”
“不要。那样儿不对。别的用人要说话的。两个钟头以内我就回来。”宝芬回到家,看见父母和叔叔。
她父亲是个很斯文的中年旗人。一见就问她:“你在王府花园儿已经有三、四个月,有什么消息没有?”
宝芬说:“没有。我实在没办法下手。”
“为什么?”
“我必须一直伺候着太太,现在她内侄女儿死了,太太自己又病得很重。谁还有心去办那种事情?”
“你连那个地方儿也没找到吗?”
“有一次我晚饭后出去,她们家少爷看见我,我只好找个借口。后来我就再不敢出去。”
她父亲继续说:“你别把事情弄坏。别启人疑心。他们家少爷怀疑你了没有?”
“我想不会。阿非是个悠闲懒散的男孩子。他当时问我在那儿干什么,我说东西丢了,在那儿找。他要帮我找,我叫他走开了。”
“谁是阿非?”
“他们家的少爷。”
“你为什么那么叫他?”
“他告诉我要那么叫他。他说主人和用人之间的分别实在无聊可笑。他说……”宝芬说到这儿忽然停住,脸羞得红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