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一手按着方向盘开车,一手把手机贴近耳朵边。在拥挤的富尔福德路上,他超了两次车,有一次搞得那辆被超的车在警察局正前方冲他猛按喇叭,他当时正跟哈瑞·伊斯比通话。
“你看,哈瑞,我找到了新证据,毫无疑问,这能指明肖恩就是罪案的真凶。你必须回到里面去,中止审判,伙计,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
哈瑞正站在法庭外的台阶上。“我不能这样,长官,你不明白。律师们告诉了丘吉尔侦缉总督察我想做什么,他暴跳如雷,长官,我不敢再进去……”
“你要是不去,哈瑞,就会产生不公的裁决!”
“要是我进去会出人命的,长官。你没看到他的样子。何况我手上也没有要提交的呈堂证供。你必须在陪审团回来之前亲自把它带过来。”
“我正在努力赶去,哈瑞——天呐!”特里猛转弯,躲过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我现在到了费希尔门了,还有一两分钟就到法庭了。你只需要把他们拖到那个时候,行吗,哈瑞?”
“你还是赶快过来吧,行吗,长官?”但特里的电话已经挂断了。哈瑞小心翼翼地掉头进入法庭,希望不会半路撞上丘吉尔侦缉总督察。
萨拉无法面对西蒙。她所能做的只是坐在这里,面对法官和聚集的陪审团。她意识到菲尔·特纳就在几米外的地方,但没办法和他对视。菲尔打败了她,他说服法官驳回了能有力证明西蒙清白的证据。这简直毫无公正可言,但公正又有什么要紧?菲尔赢得了这场证据游戏。
那个老女人宣称她就是陪审团主席的时候,萨拉打了个寒颤,西蒙也是一样。她可是我在陪审团当中最大的敌人啊,我在发表最有力论述的时候,就是她在手提包里乱翻。
“陪审团主席女士,你们得出裁决了吗?”
“我们得出裁决了。”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比萨拉预期的更有教养,但也很冰冷,不带感情。要是有可能的话,那个老太婆兴许还会投票赞成绞刑呢。哦,好吧,我会赢得上诉的,但那可能要花上好几年了。
“那是……”
一只手扯了扯萨拉的袖子,她转过身,看见了哈瑞·伊斯比,那个带来雪伦死讯和肖恩认罪消息的警员。他蹲下身,正认真地对萨拉耳语着什么。“对不起,你说什么?”
“贝特森督察正在赶来的路上。他找到了更多的证据,说能证明是肖恩干的。”
“是,但现在已经太迟了——你看!”
法庭书记员被他们低声的交谈惹烦了,责备地冲他们皱着眉,随后才用更响亮的声音继续,“……那是你们所有人的共同裁定吗?”
“是的。”
“很好。罪名一,谋杀贾斯敏·赫斯特,你们判决被告西蒙·纽比有罪还是……”
“他拿到了证据,”哈瑞坚持说。“他马上就到了。你要是想阻止他们的话,现在就得赶快……”
“……无罪?”
“法官大人。”萨拉缓缓站起身,缓慢得好似正在梦中涉水而行,那是个噩梦,她不得不行动,但她的手脚却不听使唤,甚至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书记员和法官都在看着那个陪审团主席,根本不看萨拉,就好像她压根不在场一样。萨拉甚至都发不出声音,她又试了一次,“法官大人……”
“无罪。”
一阵喘息声,混杂着愤怒和解脱的低语声从她身后的旁听席中传来。至少他们听到我说话了,萨拉想,为什么法官没有注意到?“法官大人……”
“纽比夫人?”法官好奇地端详着她,几乎带着同情的神色,而没有她预期的愤怒。“没关系,纽比夫人,已经没有再多说的必要了。”
法官的目光越过萨拉,说道:“西蒙·纽比,你被无罪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