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带我来这儿,不应该回答我的问题。毕竟我是头号嫌疑犯。”雷布思知道她冒着多大的风险。在整个苏格兰,有超过两百名男性总督察,却只有五名女性。局面很不乐观,而且有很多人在盼着她出事。他摊开双手。“你想,如果我喝得大醉,开车撞了人,你觉得我会把车留在现场吗?”
“你也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人。你听到砰的一声响,失去控制冲上了路沿,某种生存本能告诉你应该赶快逃走。”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没有喝酒。我把车停在弗林街,他们就是从那儿把车偷走的。车上留下了被偷的痕迹吗?”
她没有说话。
“我猜也不会。”雷布思继续道,“因为专业人士是不会留下痕迹的。他们要把车发动起来,一定会用接电线的方式或在驾驶杆上动手脚。你应该去找这种证据。”
“车已经被拖走了。明天一早,鉴证科的人就会把它查个底朝天。”
雷布思大笑起来,摇着头:“真了不起,不是吗?他们先把萨米的案子作成肇事逃逸的样子,现在又想要给我栽上同样的罪名。”
“‘他们’是谁?”
“泰尔福特和他的手下。”
“我以为你说他们在和松本做生意。”
“他们都是黑道歹徒,吉尔。歹徒会闹翻的。”
“卡弗蒂怎麽样?”
雷布思皱起眉:“他怎麽了?”
“他以前跟你结过仇。这样一来,他既能陷害你,又能惹怒泰尔福特。”
“这麽说你认为我是被陷害的了?”
“我这是在给你‘无罪推定’的待遇。”她顿了顿,“不是谁都会这样的。松本跟泰尔福特在做什麽生意?”
“跟一家乡村俱乐部有关——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日本人想买下来,泰尔福特在帮他们铺路。”他打了个寒战,应该在夹克外面套件大衣的。他揉了揉手臂上刚被抽了血的地方,他们要检测酒精含量,“当然,搜查一下死者的宾馆房间也许可以找到些线索。”
“我们已经去查过了。”普莱德说,“没有什麽特别值得留意的东西。”
“你派了哪个饭桶去的?”
“我亲自去的。”吉尔·坦普勒说,声音跟寒风一样冷。雷布思低头致歉。但她的话有道理:松本和泰尔福特本来在谈生意。他们告别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有闹翻的意思,而且松本在赌场里也显得兴致高昂、充满自信。把他干掉了,泰尔福特能有什麽好处?
除了这也许可以把雷布思从眼前赶走。
坦普勒提到了卡弗蒂。长枪有没有能力安排这样的行动?他又能获得什麽好处呢?除了跟雷布思清旧账,以及让泰尔福特头疼之外,也许可以把波丁翰和日本人的交易收入囊中。
把泰尔福特和卡弗蒂放在天平两端。卡弗蒂那一端下沉了,撞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我们回警察局吧。”坦普勒说,“我快要生冻疮了。”
“我可以回家了吗?”
“你的事还没完呢,约翰。”她说着,上了车,“远远没有。”
但他们到底还是放他走了,没有对他提出起诉,至少现在还没有。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他知道如果他们想要起诉他的话,是可以找到理由的。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他跟踪松本离开了赌场;他跟泰尔福特有仇。对他来说,如果撞翻一个泰尔福特身边的人来向泰尔福特传达某种信息,就能获得一种富有诗意的公正。
他,约翰·雷布思,是被牢牢锁定的目标。整件事安排得非常严密,从某种角度来看,甚至可以说是优雅。天平突然又倾向了泰尔福特那一边,他比卡弗蒂狡猾得多。
泰尔福特。
雷布思去拘留所探视法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