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做个正常人不容易。”
明镜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睡得如孩子般的明台,沉思着。明楼把一个熏笼拿过来,放在明镜的边上,让明镜取暖。“眼看着明台就要成家立业了,想想他的身世,也是可怜。你说当年他爸爸为什么不来认他呢?我们登了那么多寻人启事,他怎么舍得的?”明镜百思不得其解。
明楼回答道:“他妈妈的身份证是伪造的,也就是说他爸爸很有可能用的也是假身份。”
“至少,可以偷偷地来探望探望。”
明楼叹了口气:“世上有好多事,都是情非得已。”
“你说,他爸妈会是什么人?”
明楼看着明镜,一字一顿:“共产党。”
明镜吃惊地看着明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此时,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拥着棉被的明台瞬间睁开双眸,竖起耳朵,满脸存疑。
“我也是猜测。”明楼道,“那个时候,只有共产党才会使用假身份,以利于隐蔽和潜伏。当然,也可能是某种商会,比如走私香烟、私自贩马、贩运私盐的人,也会用假身份来行走江湖。”
明镜感叹:“所以啊,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一个谜了。”
“姐姐养了他这么多年,如果他亲生父亲找来了,姐姐当真舍得给吗?”
明镜没说话。
明台的眼帘渐渐伸展。
“我不给!”明镜道。
明台的眼角有点湿润,心里很温暖。
明楼笑笑,看了看手表:“天不早了,我还是把明台叫起来吧。”
明镜忙拦道:“不用,一会儿我叫阿香把客房收拾一下,我去客房睡。”
“客房冷啊。不行,我把他叫起来……”明楼坚持。
正说着,明台很自然地翻了个身醒了,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我要喝汤。”
明楼嗔道:“喝什么迷魂汤,回自己房间去。”
明台“哦”了一声,正要下床,被明镜拦住:“睡得暖暖的,出门着凉就不好了,叫阿香热碗汤来,喝暖和了,再出去。”
明楼嘀咕道:“哪有那么金贵,当真风一吹就要倒了,长于妇人之手……”
明镜根本不理明楼说些什么,起身站在门口就唤阿香热碗汤端过来。
阿诚修理着钢笔,他把钢笔小心夹在一个模具当中,用喷灯熔化一根金丝,再用一根针挑起一点,蘸到笔尖上,待冷却。
有人敲门,阿诚喊了声“进”,头也不抬地忙着手里的活计。桂姨把手里的莲子羹放在桌子上,阿诚猛地抬起头站了起来:“您还没休息呢?”
桂姨说道:“天气冷,我给你炖了莲子羹,你趁热吃一碗吧。”
“谢谢。”阿诚坐下来,开始吃莲子羹。
桂姨看着桌子上零零碎碎的零件,问道:“你在干吗呢?”
“修钢笔。”阿诚边吃边说,“大哥用的派克金笔笔尖磨损得厉害,我重新镶一下金。”
桂姨看看钢笔,问:“这就修好了?”
“还差一步,还得用细砂纸磨试一下,就好了。”
“这么麻烦啊,怎么不多买两支换着用?”
“有是有的,两、三支钢笔时常换着用的,只是大哥用惯了这一支派克笔,笔用久了,有感情。”
桂姨点点头:“那倒是,物件用久了也会有灵性。”
阿诚吃完了莲子羹,拿起细砂纸继续磨试笔尖。
“阿诚,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一定要向先生借钱。”桂姨还是不放心道,“你说给我听听,我想尽力帮你。”
阿诚不信任的眼光盯着桂姨,也不回答。
“你最近行为挺嚣张的,你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