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叫……”
阿诚抢先道:“家园。”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阿香低头抿嘴笑了笑,生怕被主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明楼也看了一眼阿诚:“家园?”面色一副“你确定?”的怀疑模样。
阿诚肯定道:“家园。”
看着阿诚诚恳的样子,明楼对明镜重复道:“家园。”
“名字也好听,我这就叫明台去裱糊店裱起来。”明镜说完这话,注意到两人衣冠整洁的样子,问道,“咦,你们要出门啊?”
“是,有点要紧事。”明楼恭敬回道。
明镜点头嘱咐了一句:“外面冷,多穿点衣服。”
明楼应声:“嗳,我们都加了毛衣了,暖和着呢。”
“早点回来啊。”
明台随即喊道:“大哥慢走,阿诚哥慢走。”
明楼、阿诚应着声,前后脚走出了门。看着两人离开,明镜对明台说:“抽空去把画给裱了啊。”
明台拒绝:“不去,外面好冷。”
看明楼和阿诚彻底走出了门,阿香才笑着说了实话:“这画啊,还有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明镜问。
“更上一层楼。”
明镜、明台、桂姨听了,都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笑作一团。“……怪不得。”明镜哈哈笑说道。
明台笑着把画抱过去,顽皮道:“我马上去裱起来,挂客厅里。”
明楼坐在车上,阿诚买完报纸上车,边递上报纸边说道:“今日头版头条——黑色星期五。”
明楼接过报纸,看着醒目的新闻标题:“神来之笔。”
“嗯,新闻的速度比76号的反应快。”
“走。”
汽车驶过长街。
76号西花棚办公楼下,一排排白色麻布覆盖着尸体,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76号。
简易的灵堂布置,特务喽啰们垂头丧气地站成两排。梁仲春一身黑色丧服,从门外缓缓而来,脚步沉重。汪曼春紧跟其后,对于梁仲春这副装扮汪曼春倒是嗤之以鼻,她认为在这个关键时刻应该穿上军装而非丧服,此时此刻应该缜密部署鼓舞士气而非哭丧。
梁仲春双眼空洞,绷着干枯得如同死狗的一张脸,他的手垂下去,眼泪从空洞洞的眼窝里迸落下来,上香,祭拜。
汪曼春也跟着做着。
“我的兄弟们,在昨天夜里,在新年伊始,为新政府的安全和新政权的稳定付出了宝贵的生命。”梁仲春一字一顿,“鄙人痛心之至!”
“重庆政府和延安分子的屠杀行为,令人发指!鄙人不胜愤慨!”梁仲春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涨红了脸,由于过于激动,连脖子都变得更粗,“法租界内的无良报刊,造谣污蔑,中伤我76号的名誉。在这里,我郑重地向兄弟们保证,我一定会将制造‘新年谋杀案’的罪犯绳之以法!还上海滩一片朗朗青天!”
汪曼春鄙夷地看着梁仲春的背影,鼻孔里喷着冷气,一句话不说地转身离开了。
梁仲春看着汪曼春娇小傲气的背影,对手下说:“我们要同心协力,抓获上海滩上所有的抗日分子,为大日本皇军、为汪主席分忧,守住我们的阵营。不可退缩,不可畏死,不予人攻击的口实,力求忍耐,早日捕获真凶,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汪曼春沿着小路跑步,额头上汗津津的,眼神迷茫,耳边是风声和沙沙的落叶声。她又沿着蜿蜒的路径跑了一会儿,拖着疲惫的身子,低头背身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长椅的另一端坐着的明楼。
一瓶杨梅汁汽水递了过来,汪曼春诧异地看着汽水,顺着汽水的手臂抬头望去,惊道:“师哥?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