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半截木牍的姬顺臣,一夜都无法合眼,他用丝绸包裹了木牍,亲自动手穿针引线,严严实实地把它缝在了贴胸的小皮袄里,从现在起,他要让这块3000年前的东西,和他的心脏一起跳动。
他一直在思考,卖家的父亲,那个叫占的风水先生之父,留下来的那些手书笔记,现在看来比木牍本身还要重要,虽然他对小老乡简单的讲述,作了最完整最严密的分析和想象,但纰漏之处一定很多。
笔记中记载的占的父亲,在秦岭深处密涵密修的具体过程,到底是怎样的?
风水先生占在破译木牍密码的过程中是否去过密涵?
如果占算准了日月星辰的时辰,的确从周原的某个神秘之地出发,穿越了秦岭的障碍,一夜之间出现在了四川,那么,这个绝密的时光隧道或者天路历程到底在哪里?
历经这么多年,占的诡秘而又珍贵的手迹笔记,还会完好的保存在卖家手里吗?
姬顺臣看了看墙上的自鸣钟,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一向温文尔雅,沉稳自信的他,开始立坐不安起来,在本来就不大的书阁里,兜起了圈子。
姬顺臣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傍晚和小老乡分别的时候,他离去时的决然,几乎注定了他们今生的永别,但又留下了那句无尽的希望:我们的家都在周原。
姬顺臣冲到书架后面,从书柜里取出了三根金条,冲下了楼梯。
他必须马上去平安客栈。
“积善堂”被他打发出去逛的伙计还没有回来,门在外面锁上了,里边是一层厚重的木版门,外面是一层被三把钢锁钳死的,直径超过牢固的钢闸门,纵向缝隙只能插进个巴掌,从里面可以关死,即使有钥匙也是开不了外面锁子。
姬顺臣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想到他多年练就的气功,现在要用来破坏“积善堂”自己亲手设置的铁壁防线了。
姬顺臣叫醒平安客栈的门房,询问西府来的一家四口住在那个房间,他们是我的乡党,我有些家用,想让他们捎回老家。
门房的方执事见是前街“积善堂”的姬掌柜,是个大好人,以前姬掌柜有一些外地朋友来,经常带过来住店。
“二楼拐角,不知何故?那女人和孩子哭了半天了。”
“他家男人去了哪里?”姬顺臣问。
“后半夜让人请……请……请走了。”方执事对熟人不好隐瞒,只好结结巴巴地说。
“谁?你可认得?”他一把抓起方执事的衣领问。
姬顺臣感觉大事不好了,楼上的母子竟还浑然不觉,只是等男人等不回,急得哭啼。
“我,我不知道,还有洋人,我不敢说呀!说了我就没命啦!”方执事头冒大汗,战战兢兢地说。
姬顺臣放下方执事,感觉自己有些冲动了,执事是个很不错的人,明事理通文墨,替他人照管客栈,独自讨生活,不敢说就意味着能认出对方,估计以后结果也难料。
他思索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圆和一根金条:“快逃命去吧,越远越好,拿上这些,到没人认得你的地方做个小生意,你是个聪明人,来者不善,你看见了,要是真出了大事,你在这里还能稳坐吗?”。
方执事知道姬掌柜不但在古城收藏书画界名气很大,功夫也很了得,还是个料事如神的易卦大师,但只给很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断卦。
方执事思前想后,这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颤抖着伸出手,但此时,姬掌柜却把手里的东西收了回去:“这都可以给你,但你必须马上去给我办一件事,骡马市后街十六号找易进先生,报我的名,就说事情很急,我要赶天亮之前上山。”
方执事附在姬掌柜的耳朵上说了些什么,姬顺城说:“我知道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