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个不停,微风吹皱了平缓流淌的泗水。为嬴政遮雨的锦棚早已是湿漉漉,嬴政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差。一百名水手又是齐刷刷地站在了河边,单等嬴政一声令下。这已经是第九次了,水手们一个个连冷带怕,都止不住地发抖。赵高偷看一眼他们的始皇帝,只见他的浓眉已经皱到了一处。嬴政将手一挥:“入水,再要找不到豫鼎,就在水下喂鱼,永远不要上来了。”
水手们像箭一样跃身扎进河水中,反复地上来下去,换气囚水,一刻钟过去了,豫鼎还是不见踪影。可是这些水手没人敢上岸来,他们无不心中忐忑,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
赵高见状挨近嬴政:“圣上,奴才有话启奏。”
嬴政没好气:“说。”
“泗水之滨的彭城,有一个巫师很有名气,善卜又能预测未来,何不命他卜算一下豫鼎的下落,也省得这些水手盲目地寻找。”
嬴政正愁找不到难以下台没法收场,便同意了:“好,把他叫来。”
“圣上,他就在这儿候旨。”
“怎么,你早有准备?”
“奴才在征集水手时,就已将这巫师一起带来,以备圣上传唤。”这就是赵高与李斯争宠的手段。
巫师奉命走上,跪倒叩头:“草民叩见皇上。”
“平身吧,你给朕卜算一下豫鼎在河水中的方位。”
“万岁,草民道行浅薄,还是为您请神灵指点迷津。”
“但不知是如何请法?”
“请万岁许臣在圣驾前放浪形骸。”
“朕恕你无罪。”
巫师得到许可,便在棚内搭起一座法坛,摆上三牲祭礼。他披散开头发,左手掐诀,右手执剑,唇涂牲口的鲜血,嘴里念念有词,渐入冥境,全身抖个不住,俄而倒在地上。似乎气息全无,片刻之间,翻身坐起,双手合十:“吾乃周武王是也,请我下凡,所为何事,速速讲来。”
政弯身一躬:“大王,寡人要问豫鼎一事,请告知下落。”
“拿笔来。”
赵高忙将笔帛送上,巫师接过,刷刷点点笔走龙蛇一挥而就:“拿去看来,吾去也。”
赵高接过,恭恭敬敬呈给嬴政:“请圣上御览。”
嬴政接过那纸,原来上面是一首六言诗,便从头看下:汝祖三十年前,兴兵灭我周朝。
毁我宗庙夺鼎,使我血泪双抛。雨夜收回神器,投入泗水波涛。
徐州乃属东土,生出辟邪木桃。秦在西方属金,克木举刃挥刀。
宝鼎桃符神火,烈焰把金熔销。此鼎受神永保,百名水手徒劳。
已失不可复得,何必烦恼自招。
嬴政看过,默默无言。再看那巫师,依旧如死去一般僵卧在地。赵高上前将他叫醒,他有些懵懂地问:“适才是哪路神灵下界。”
“休要管他是谁,你且下去吧。”嬴政有些神不守舍。
赵高将巫师送走,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金子。
这泗水打捞豫鼎之事,嬴政也就不了了之。
闷闷不乐的大秦始皇帝,也没有了巡游的兴趣,乘车回返咸阳。他在车中一直昏昏欲睡,迷蒙之间,睁眼问道:“到了什么所在?”
紧紧挨着车的赵高赶快回答:“小地名是博浪沙。”
嬴政听到一个沙字,浑身一激灵,沙,这个地名不好,沙与杀谐音哪。他在车内疾呼:“停车。”
车队停下后,赵高近前:“圣上,有何旨意?”
嬴政的金根车是在第一个位置,他传旨说:“朕的座车,要调至倒数第二的位置行进。”
也无人敢问为什么,只得按他说的办。调整之后,嬴政见赵高又回到车边,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