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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被刺伤之前,是后勤的司机开车来的。还有一次是我开车拉他来的,在他的伤好了以后。那一次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至今记着。”

    “他说什么?”晓霜低声问。

    “他说,‘东山,你觉得这墓碑底下是不是空的?’”

    几个人的目光刷地交织在一起,不约而同地感到胳膊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李铁盯着那墓碑,然后拨拨那些荒草,一种很奇怪的阴影渐渐弥漫上来,笼罩了他的心。是的…………他想——难怪李东山会印象深刻,这话说得确实太邪乎了!看着那个墓,再看看四周的墓,的确,荒草凄凄的像一座野坟。

    他说:“真的,好像是个无主的坟。”

    李东山绕下来,抬头看看天,说:“我就想告诉你们这个,现在我踏实了,咱们回去吧。”

    李铁说:“慢,我再问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林涛和这个坟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关系,所以才把它提供给我们?”

    “正是。”李东山道,“既然十年大案已经亮到桌面上了,我想我有义务把我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你们。”

    “谢谢。”

    送走李东山后,李铁和叶晓霜顺路去看了看杜长海。询问他听没听说过一个叫戈恩洪的人,老海回忆了半天没有印象。李铁给老海留下半包烟就出来了。站在看守所的小铁门外,李铁给郭东浩打了个电话,提出想见见沈方。郭东浩说:“先别见,邹局长特意嘱咐过。你们先回来吧,下午不是还要去精神病院么。”

    李铁这才想起计划中下午要带高源出来。

    计划是这样的,先带高源在市内转一转,然后去秋山别墅。黎云对这个安排不以为然,但还是同意了。

    但是没想到,高源刚刚在市内转了半圈就发病了。精神病院的随行人员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才算制住,无奈中只得把人送回去。叶晓霜说她从来没见过精神病人被吓成这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高源浑身颤抖,撕扯自己的衣服,抓脸,然后出现了攻击行为,险些把李铁的头发揪下来一把。

    李铁问黎云:“过去他犯病时都是这样么?”

    “没这么厉害,真的。连我都吓坏了。”

    李铁对开车的马三说:“走,看看他被什么吓坏了。沿着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开慢点儿。”

    人们边走边回忆,车子缓缓地开着。

    …………十字街…………四路口…………中心大道…………招商局大厦…………

    李铁惊呼一声:“停,你们看——”

    马三道:“你是说,招商局…………”

    “不,再看。”

    “这的确是招商局。”黎云道。

    “注意看那儿——”李铁摇下了车窗。

    叶晓霜惊叫出声:“哦,珍珠姑娘!”

    是的,正是那座毫无艺术价值可言的雕塑。

    在下午的阳光下,雕塑的一半遮在招商大厦的阴影里,有阳光的那一半刚好是两扇圆形的贝壳,其色彩、其细部无一不透着虚假。能看见珍珠姑娘的半条腿,很像街头长统丝袜的广告。透过铁栅栏,能看到一长串穿得小面包似的孩子咿咿呀呀地跟在老师的后边走路。

    人们跟着李铁下了车,默默地走到铁栅栏前看着那雕塑。他们回忆起高源撕扯别人项链的情景:项链——珍珠项链——珍珠——珍珠姑娘。这样的一串关系可以成立么,显然可以。

    李铁小声问:“明白了么,高源恐惧的是这个。”他转头面对着黎云:“怎么样,能回忆起一些东西么?”

    黎云往后缩着:“别问我,我害怕!”

    确实如此,在经历了高源发病后的此时此刻,人们面对着那雕塑的感觉是复杂的,其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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