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赶到了潘阳的铺子。潘阳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他吩咐两个伙计把门关好,然后便上了他们的警车,说:“走吧,三回头。”
三回头是一个地名,马三打着方向盘掉了个头。李铁给了潘阳一包好烟。潘阳也不客气,撕开就抽。
李铁问道:“怎么,想明白了?”
潘阳听了这话朝窗外吐了泡口水:“谈不上想明白不想明白,随便聊聊呗。我知道你们也没有什么实际目的,不就是想从我们老百姓嘴里掏话么?从来如此。”
李铁说:“照你的说法,以前应该有人找过你们。”
“少来这个,谁也没找过我们。我们也不希望谁来找,这次你们也别寄什么希望,我爸那人你们不了解,风一阵雨一阵的,没准儿看见你们以后又不想说了,没准儿。”
进入下班的高峰,一路的堵车。马三找小巷串行,边开边骂。潘阳干脆靠在车后头打起了瞌睡。李铁从后视镜中看着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一路地捉摸的这个人的情绪。能听出来,他是知道一些东西的,但是碍于某种不言自明的原因,他们隐忍不发,沉默着。现在他们处于一种希望与警惕共存的心理状态。李铁被自己的分析搞得有些激动。正想着,潘阳咕咕哝哝说:“到了,把车停在前头吧。有一段路什么车也开不进去。”
原来是一段鸡肠子似的夹在临建房之间的小巷,穿过小巷一眼就看见一个面包车的空壳子横在前头,不少人围在车壳子附近在分大葱,潘阳喊了一声“爸”,人堆里直起一个方头大脸的老人,看见儿子后头跟来两个人,会意地给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请客人进屋。潘阳领着李铁二人进了院子。想不到竟是一个很幽静很有品位的院落。
潘阳扶着一个巨大的金鱼缸说:“怎么样,还行吧。比住大楼的人滋润多了。”他顺手捞起一条大金鱼扔得老高,金鱼掉进水里,白肚皮一翻,游走了。潘阳说,“我有一个朋友,老子是副军级干部,来看过我们这个小院,眼红得要死。走,进屋坐。”
三个人进了西屋,显然那里是客厅。不一会老头子也来了,李铁马三赶紧站起来叫潘师傅。老头让潘阳去沏茶,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说:“你们怎么想起了解十年前的事情来了,一百年的皇历了,我还以为那事没人理了呢?”
李铁没想到老人一点罗嗦话也没有,赶忙接茬道:“噢,是这样,凡是没有结案的案子,随时有线索随时可以拿出来搞。那个案子有一些松动。”
老人哦了一声,从表情上看不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拿出烟自顾抽,没有接着问。后来他站起来开门喊:“茶,怎么搞的?”再扭回头时他问李铁,“要了解应该找有权有势的呀,找我们大头老百姓管个球用——我话糙。”
马三赶紧道:“没事儿,都是糙人。”
老头嘿嘿一笑:“另外,你们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谁引的路子?”
李铁告诉老头谁也没引见,说有人写了一封没署名的信。还好,老头没死追这个问题。他告诉李铁,他和他儿子盖完招商大楼就离开建筑业了。此后搞过灯箱广告、修过摩托,过去的老事儿基本上忘光了。听得出,他一开口就把门关得很严,没有要说的意思。李铁估计老头子想摸摸底,他对老头说,案子有了些进展,过去的档案材料都拿了出来,有一些当事人也见了。老头问见了些什么人?李铁心想:他确实很关心的。
他说:“见过南山集团的老总,林涛,还见过一个叫李东山的人。设计院的人也见了一两个。”
“噢,李东山那龟孙子我认识,人还可以。”老人起身开门,潘阳端着个茶盘子进来了。他问他儿子,“南山集团的李东山不是找你修过车么?”
潘阳点头。李铁为了把握谈话的主动,提高声音道:“案子过去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