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发生的两天后,春菜的葬礼在琴折家静悄悄地举行了。静马一直待在旅馆,并未参加告别式,但听临时雇来帮忙的年轻服务生加代说,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幼都轮番前往琴折家吊唁了,当然这位服务生也不例外。她一边为静马端上晚餐,一边噙着眼泪说,“那么可爱的一位小姐,为什么非得遭受被人杀害的命运不可呢?”
正如美影所言,须轻大人对这个村子而言,确实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最关键的捜査方面,至今似乎仍没有什么进展,也没听说已经抓到凶手了。或许是因为静马的嫌疑已经洗清,所以刑警们也未曾再次上门。当然,他们也可能在暗中进行监视,不过事实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静马只知道他们之后还来过琴乃温泉几次,都是来找美影问话的,内容大概是和菜找美影谘询的事情有关吧!
因为一直没遇到美影和山科,所以静马也不知道美影的侦探生意到底有没有顺利谈成。事实上这段期间,静马别说旅馆了,如非必要,甚至连房门都没踏出半步,毕竟他的冤枉罪名还不算是完全洗清,万一不小心剌激了村民或警察,那可就不妙了;不过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外出对现在的静马而言也成了一桩苦事。和事件发生前冷清偏鄙的寒村不同,现在的琴乃温泉,整天都充满了纷纷扰扰的骚动气氛。睡过中午才起床,吃过中饭后也不换衣服,就这样盯着电视或窗外度过一天,静马持续过着这般的生活。
幸好,初雪一直没下。要是在这种状况下死了,简直就像畏罪自杀,不知道又会被强加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呢!就算离开这个村子到别的地方自杀,结果大概也一样吧。在事件发生前怎么等都不来的初雪,现在静马却强烈希望最好等事件解决了再落下。
琴乃温泉因为事件的缘故,也呈现半休业的状态。久弥不接受新的客人(虽然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就是了)只让加代照顾静马和美影父女,安安静静地过着日子。至于那些来找美影算命的村民,在这样的状况下,也几乎都没再上门了。
静马这段过得恍惚不实的生活,终于在葬礼隔天产生了变化。
那天下午,当他接到通知来到走廊时,久弥已经站在门口了。案件发生后,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久弥。久弥的脸庞消瘦许多,虽然不再像以前那么爽朗,不过倒也没有事件当天那么凝重了。
在久弥背后站着美影父女。这两位从外表看来则几乎没变,一样穿着水干和西装。藏臼像条围巾似地站在美影右肩上。
“三位一起前来,有什么事吗?”
难道又发生什么案件了吗?一阵紧张窜过静马的背脊。山科用低沉的嗓音回答:
“我们现在要前往琴折家。当然,是为了去调査案件。之后,我们会住在那里,持续进行搜査。”
“这么说来,您顺利争取到委托了啊?”
才刚忘形地说出这句道贺的话,静马就发现在久弥面前这么说实在是太失态了,于是赶紧闭上嘴,像要模糊焦点似地转过头问久弥说:
“这么说来,是久弥先生委托的吗?”
没想到久弥却摇头否认了。“不是我。”
“我只是帮忙介绍而已,提出委托的是本家的达紘先生。”
“……达紘先生?”
“须轻大人的生父,也就是春菜的外公。”
美影从旁补充说明。虽然她的语气像个提点顽劣学生的老师,但也真多亏了她这么说,静马才想起谁是琴折达紘。他是琴折本家的大家长,也是在龙之渊那天,当其他家属或哭得呼天抢地,或对背负嫌疑的静马恶言相向时,唯一保持沉郁表情,从头到尾都淡定俨然的那位初老男子。
“这样啊,那你们一走,我可寂寞了呢。”
“关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