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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二十年后的2008年8月,我又有机会沿着老路从维也纳坐大客车到斯洛伐克和匈牙利访问。维也纳还是那么雍容大气,只是机场显得陈旧了,刚从北京机场过来,一下子还真不习惯,真有点到了第三世界的感觉。机场的商店还是1980年代的装潢。红黄绿标记的三家出租车公司在机场拥有柜台,一字排开,里面的工作人员做出夸张的表情,争相拉你坐他们的车。二十年前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维也纳夜景,今天看来是如此平淡,跟上海璀璨迷人的夜景相差太远了。西欧的特点是几十年不变,反正是发达国家了,可以固步自封了;中国的特点是一直马不停蹄地追赶发达国家,整个国家面貌日新月异,当然,变得太快也会有自己的问题,但这是后话。

    我们的大客车很快就进入了斯洛伐克,现在斯洛伐克已是欧盟成员,所以不再设边界关卡,一块矗立在高速公路旁的“欢迎来到斯洛伐克”的英文标牌提醒我们,车子已进入了斯洛伐克。这些年来,斯洛伐克因为劳动力便宜,又加入了欧盟,吸引了不少外资。布拉迪斯拉发市的老城大有改观,修复了大片的步行商业街,很多名牌精品店纷纷入住,但人气不旺。使我感到惊讶的是布拉迪斯拉发火车站竟然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的简陋,连个像样的候车室都没有,旅客大都席地而坐。车站也没有一个像样的餐馆,只有两家夫妻店,七八张摇摇晃晃的饭桌,几十把塑料椅子,经营着不敢恭维的斯洛伐克匹萨饼和俄罗斯罗宋汤。真不知道这个当时人均吸引外资最多的东欧国家怎么不投资改造一下火车站、汽车站之类的基础设施。

    斯洛伐克虽然已是欧盟成员国,但2005年选出的新政府很令欧盟头疼。因为新内阁包括了一些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他们可以公开谩骂该国的匈牙利和吉卜赛两个主要少数民族,骂这些人“丑陋、罗圈腿,是骑在令人可憎的马上的疑似蒙古症患者”。斯洛伐克前副总理伊万·密克罗什对我说:“亏得上面有个欧盟,使这些激进分子在国家政策方面还不敢走得太远,否则麻烦大了。”密克罗什曾在斯洛伐克推动了不少市场化改革方案,在西方广受好评,但2005年他的政党在大选中被击败。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搞改革,最好就是只做不说,先说了,最后什么也做不成,还被人骂。”

    火车开了3个小时,我又来到了久违的布达佩斯火车站。但一下车,我最大的感觉也是这里与二十年前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那些热闹的小铺子还在,出售各种廉价的旅游纪念品、箱包、打火机、DVD之类;那些兑换外币的私人钱庄也在,有十来个,边上还有几个“黄牛”,但人数比二十年前少;那些出租房屋的老头老太还在,惟一的变化是一位老头用中文在吆喝:“房间、房间。”我后来还抽空去了布达佩斯的劳克西商业大街,商品倒是不少,但从物业装潢到服务设施,都陈旧了,与中国大都市的繁华和时尚差距甚大。但布达佩斯的城市布局雍容大气,古典建筑端庄典雅,绿树成荫的宽阔街道令人赏心悦目,登上多瑙河边的城堡山眺望,更是令人心旷神怡,全城的景色一览无余。

    我又见到了老朋友H君夫妇。他们约我在繁华的瓦茨大街终点的Gerbeaud咖啡馆见面,这是布达佩斯最精致的咖啡馆,家具都是古色古香的。他们夫妇这次给我最大的惊讶是,二十年前的政治激情荡然无存。我们聊起了这二十年匈牙利的变迁,H君说:“一言难尽,有得有失,但感觉有点苦,就像这个咖啡。”他接着说:“苦,是因为我们没有想到变革是如此不易,你说我们政治独立了吗?我们现在被北约控制了,我们不喜欢俄国,可我们不想跟俄国人弄得剑拔弩张。你说我们经济独立了吗?我们经济现在都被外国人控制了。”

    我们聊到了戈尔巴乔夫和卡达尔。H夫人指着窗外热闹的瓦茨大街对我说,1986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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