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子的就是老板的办公室。”我来到那个用砖木搭起来的简易屋子,里面正有几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留着短发的青年人看到我进来,连忙直起身子问我的来意。他个子不高,满面和气,穿着一件样式新颖的衬衫,领上满是黑乎乎的灰尘,尽管如此,他的前胸还打着一条红色领带。当他得知我是来这儿找工作做时,似乎有些惊讶,因为尽管我也是身体结实,肌肉发达,这个时候也被南方的太阳晒得黑乎乎的,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我不是那种在建筑工地干活的人。
我见他态度和蔼,立即把自己的经历和目前的情况做了一番介绍。他翻看了我的有关证件后,说:“瞧你这结实的肌肉,你有力气不用怀疑,只是这建筑工地的活儿,是最苦的,不是一般的人能受得了的……”我笑着说:“我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现在又当了几年兵,什么苦活儿我都做过,以前我就做过泥工的学徒。什么样的力气活我都能做。”对方看到我这么大的决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递给我一支烟,与我攀谈起来。在交谈中,我打听到这位小个子老板姓罗,四川农村人,以前也是靠在建筑工地上做泥工为生,后来在广州的建筑工地里混的时间长了,也就认识了一些包工头和老板,自己就做起了小老板来。从事建筑的投资,动则是百万千万的,小罗当然没有这么多钱投资,但他从那些大老板手中承包一些活来干,自己再从家乡或外面找人来做,这样所得的钱远比卖力气来得多了。
我还了解到,这个建筑工地有大大小小的老板十几个,他只是其中专门负责粉刷内外墙的,比起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面做墙的泥工师傅,这儿还算是轻的活。如果在这儿做小工的话,一天也就15元钱,主要工作就是筛沙、运沙、和泥、提灰桶。每天至少工作10个小时,有时夜里还要加班。我问:“这儿什么样的活儿最累,什么样的活工资高?”罗老板挠了挠头皮,说:“在我们这种地方再多也多不到哪儿去呀,挣的都是一些苦力钱哟!要说最累的活儿,我看只有扛水泥了,一包水泥可是整整100斤呢?”我连忙问道:“你这里是计时工,还是计件工呢?扛一包是多少钱?”“这种活儿太累,都是计件的,扛一包水泥5角钱。”1包5角,10包5块,100包就是50元钱。如果我能扛上一个月,就可以挣到1000多元了。虽然累一些,可这样做挣的钱多,比起每天15元的计时工来说,强多了。尽管我此时不只是为了挣钱,但能多挣一分钱,对于我这穷光蛋而言终究是一件好事。我拍了拍胸部,对罗老板说:“你就让我扛水泥吧。你放心,人家能扛多少,我也能扛多少。”
就这样,我从当天下午开始,就在这家工地上扛起了水泥。当了几年兵后,我从保安到文员,从文员到保镖,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靠出卖汗水和苦力的民工。
我本来就是农民,我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鄂东南大冶大箕铺的那个叫石应高的贫穷村子里。他们老实本分,任劳任怨,勤勤恳恳,默默无闻地在乡村劳作。从我懂事起,我就开始跟随着父母在土地上翻滚。我的出身和我所生活的环境早就决定了我从小就得吃苦耐劳的秉性。不说日晒雨淋的辛苦,不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其实早从十多岁开始,我就下地做农活;读高一那年,因为家中失火,使本来就贫困的家里更加一贫如洗,还欠下一大堆债,我只好辍学打工还债,为了生计不得不像村里的庄稼汉一样去出卖自己的苦力。
为了修缮被烧毁的房屋,家里欠下了一大笔的债,我只好辍学回家,四处打短工还债。也就是这年冬天,我和乡镇里100多名青年男女一起,背着行李来到了大冶梁子湖边的黄金湖乡的一家大型农场。这儿是大冶和鄂州市交界地,三面环水,湖水一望无际;空气新鲜,鱼肥菱美,有的是米饭吃。正像电影《洪湖自卫队》里韩英所唱的那样:“四处野鸭和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