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男孩抱回轮椅,把小女孩叫过来,让苏菲一回来就能看到小女孩陪在小男孩身边,然后我回到长椅上。
苏菲回来找我时,我告诉她跳房子冠军和她的小病人相处甚欢,她甚至成功地让他说出了心灵创伤,还答应让我帮他说出来。苏菲看着我,一脸疑惑。
原来小男孩很喜欢一只兔子,它是他的知己、他最好的朋友。不幸的是,两个星期前兔子逃走了。在它失踪当晚,晚餐吃到最后,男孩的妈妈问全家人喜不喜欢吃她煮的这道“红酒洋葱炖兔肉”。小男孩因此立刻推论他的兔子已经死了,自己还吃了它。从那之后,他脑中只再一个念头:他要赎罪,并且要去天堂和好友相会。人们也许该在告诉孩子死了的人会在活人之外的天上活下去前,好好三思。
我起身,留下一脸惊愕的苏菲坐在长椅上。现在我找出问题了,重要的是要思考如何解决。
值完班后,我在抽屉里看到一张字条,苏菲要我去她家找她,不管多晚。
我在清晨六点按响了苏菲家的门铃,她让我进门,刚睡醒的双眼肿肿的,全身只着一件男装衬彰。我觉得她这身穿着实在很诱人,即使她身上的衬杉不是我的。
她在厨房为我煮了杯咖啡,问我究竟如何能搞定三个心理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烫手山芋。
我提醒她,孩子们都拥有成人所遗忘的语言,一种仅存于孩子间、方便他们沟通的语言。
“所以你早就料到他会向那个小丫头说出心里话?”
“我是期望好运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即使是微不足道的机会,也值得尽力一试,不是吗?”
苏菲打断我,驳斥我的谎言,原来小女孩向她坦承,在我陪着她的小病人期间,小女孩都在玩跳房子。
“所以是她的证词对上我的证词咯?”我回答,对苏菲微笑。
“好笑的是,”她强硬反驳,“我相信她的话大过于相信你的。”
“你能告诉我这件男装衬衫是谁送你的吗?”
“我在旧衣店买的。”
“你看,你跟我一样不善于说谎。”
苏菲起身,走向窗户。
“我昨天中午打电话给小男孩的爸妈,他们都是乡下人,完全没想到儿子竟然跟一只兔子感情那么好,更不懂为什么跟这一只特别好。他们完全没办法理解,对他们而言,把兔子养大,就是为了吃掉。”
“你问他们,如果有人逼他们吃掉他们养的狗,他们会有什么感觉。”
“责怪他们毫无意义,他们也吓坏了。妈妈不停地哭,爸爸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有没育办法把这个孩子救出目前的困境?”
“不确定。试试看请他们找只年幼的兔子来,跟原来那只一样有点红棕色的,然后要他们尽快把兔子带过来。”
“你要偷渡一只兔子进医院?要是总医生知道了,这都是你一个人的主意,我可不认识你。”
“我绝对不会供出你。现在可以把这件衬衫换下来了吗?我觉得它丑毙了。”
苏菲洗澡时,我在她床上昏睡,我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回家。她一小时后要当班,我则有十小时可以补眠。我们晚一点会在医院碰面,我今晚在急诊轮值,她则在儿科病房,我们都要值班,却在两栋不同的大楼里。
醒来时,我看到厨房桌上有一盘奶酷和一张小字条。苏菲邀我有时间的话,在她当班时间去看她。在洗盘子时,我意外地在垃圾桶里发现了那件她帮我开门时身上穿的衬衫。
我午夜时抵达急诊部,行政总管告知今晚很平静,说不定我原本可以留在家里不用来,她边说边把我的名字写在见习医生值班表上。
没人可以解释,为什么某些夜里,急诊部会爆满痛苦的病人,而某些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