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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快开始了,记住台词了?”

    舞台后面,唐元豹正在活动腰腿,轮流把腿在暖器片上压着,抖抖两个手腕子,双手腰摇晃着脖子,掰压着每个手指的关节,关节“啪啪”响着。

    刘顺明正在叮嘱他:“今天可是正式演出,观众都等着看你发扬光大后的新拳,你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您就请好吧,没错。”

    “我想也不该有错,大梦攀经过这番整理挖掘,不成天下第一拳我都不知道该叫它什么了。”

    元豹跑了几步,跳起来,在空中做了个优美的劈叉动作接前滚翻落地立起丁字步收势拧脸问刘顺明:

    “动作还连贯吧?”“好好,十分舒服。不过……”刘顺明走上去瞅瞅元豹的体操服,“这行头不如打赤灯笼裤有民族特色看着精神。”

    “人家现在光膀子出去,”元豹娇笑着,“不是不合适了么?”“噢,对对。”刘顺明仰天笑笑,“我全忘了,行,你就这样吧,透着也有点国际标准的感觉。”

    主持人,那个大难不死的漂亮小伙子走进后台,对刘顺明说:“时间到了,是不是这就开始?”

    “开始开始。”刘顺明拨腿往外走。

    “孙子,我跟你没完。”主持人临走时低声给元豹撂下一句。“别那么狭隘。”元豹笑着说,“你那是一阵子我这可是一辈子。”前台,幕布徐徐拉开,凝重的音乐象催眼似的从舞台上向整个剧场漫延、扩散开来。

    台下,股东们和坛子胡同的居民们包括元豹妈元凤都睁圆眼睛盯着台上。电风扇在他们头上一圈一圈地转,长长页片象细薄的刀片一刀一刀地削着。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歌声中,孙国仁度着步子沉思着边唱边从幕侧走出来,面向观众,痛苦而又绝望,伸着双手拽着:“揪尾巴,揪尾巴,在那个悲惨的时候……”

    孙国仁哭得唱不下去了,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念道:

    “同胞们,谁没有自己的父母?记没有妻子儿女?谁甘愿忍受敌人的欺凌…

    …请听一个妇女悲惨的歌声。“

    “风呵,你不要叫喊,云呵,你不要躲闪。”刘顺明披头散发胸前衣裳撕着走上台,“黄河的水呀……宝贝呵,你死的这样惨……”刘顺明做晕厥状,孙国仁将他一把搀住,灯光转暗,二人相持成一悲怆主题的塑像。音乐感天动地,催人心碎。

    主持人说出:在但是,中国人是吓不倒的,就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的时候,一个新的曙光出现在地中海蔚蓝海面上。他是躁动在母腹中的一个婴儿,他是干涸已久的土地上响起的第一起春雷……你听,你听……“

    主持人做侧耳谛听状。

    “说的比唱的好听。”元豹妇女对元风评论道。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东河北高粱熟了,河南河西庄稼收了,漫山遍野抗日英雄真不少……”舞台灯光大亮,在孙、刘的男声齐唱伴奏下,元豹作骑马状奔上舞台,驰聘着。掌声雷动,孙国仁和刘顺明哭脸变笑脸。在主持人的相让,手拉着手象魔术师一样走到台前,对鼓掌的观众连连鞠躬。各自手里拿起一个话筒站到一边。

    “今天,你给大家表演个什么节目呀?”孙国仁问刘顺明。

    “今天我给大家表演一段‘大梦拳’。”“这大梦拳我听说过呀,说的是义和团好汉烧洋楼。”孙国仁冲观众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刘顺明,“你?你会吗?”

    “会呀,实话告诉你,那大梦拳就是我做梦梦出来的,我不会谁会?”“就你还玩拳?”孙国仁拧着刘顺明下巴转给观众看,“这小窄脸还没脚丫子宽呢,拳玩你吧。”

    观众瞅着他们,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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