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疑问说出来。
铁旦再喝了一大口酒,这才道:“领袖──到了晚年,行为怪异之极,像是有甚么鬼魅,钻进了他脑袋一样,颠倒逆行,可怕到了极点,别的不说,单是诛杀功臣,大开杀戒这一点……唉,竟无半分昔年的同甘共苦,一起打天下的香火之情……和领袖的为人,太不相同了,会不会……会不会……”
他连说了几下“会不会”,难以为继。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会不会是那个龙天官终于成功了,冒充了领袖,所以才会有这种可怕的情形出现?”
我略想了一想,就立刻摇头:“你别替你的领袖涂脂抹粉了,若论帝王的权术,他在首三名之内,大杀功臣,是每一个开国皇帝的拿手好戏。”
铁旦喃喃地道:“总会有点特别的原因吧?”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目光殷切,望定了我,显然心中很想有答案。
我长叹一声:“你也真胡涂了,当时的形势,你身在其中,难道竟忘了?”
铁旦紧抿著嘴,他是明白人,我只说了这一句话,他就明白了大半。
当时的形势是,领袖一意孤行,弄得天下苍生,苦不堪言,他的手下,对他不满的情绪高涨,连铁大将军,也在不满的行列之中。
而这时候,领袖又已确实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相貌堂堂,出色能干,虽然和他自己不能相比,但是若接他的位,成为“二世”,却绰绰有余。
自然,能不能把权位传给自己的下一代,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仍在权位之上。
要是权力在自己手中失去了,那么,自身难保,还说甚么传给下一代。
所以,领袖即使本来有把权力拱手让出的胸襟,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迫得他仍然非掌握权力不可。
而且,他也明白,若是要令“幼主”顺利“登基”,就必须有一个过程,一个稳定而迅速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又必须排除许多的障碍。
我分析到这里,铁旦就完全明白了,他不由自主,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而我们这一干出死人生打天下的老部下,就成了障碍了。”
我摊了摊手:“历史在不断重演,建立成一个事业,必然有不少人拥有功勋,而有功的人,总会挟功自重,影响到领袖的为所欲为──尤其是当领袖存了私心,想要做一些不能公开的事时,就会怕功臣的反对。那么,先发制人,大杀功臣也是必然的事。这就是历史上为甚么不断有这种事发生的原因。”
铁旦长叹一声,缓缓摇头:“可是我敢肯定,领袖在临终之前,也知道他那一著棋错了,而另外有了安排,所以才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我苦笑:“他老人家走错了一著棋,可害得天下苍生,家破人亡了。”
铁旦闭上了眼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理会那些的,普天下那么多人,哪有甚么爱民若赤的帝王。”
连铁旦这样,曾享有如此权位的人,也有这样的感叹,可知在那些“伟人”的心目之中,老百姓的性命,当真是蚂蚁不如。
我们一面感慨,一面喝酒,说著,各自又沉默了片刻,这才互望了一眼,两个人心中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铁天音对十二天官的那一切,如果有兴趣,他的目的何在?
两个人都没有把这个问题直接提出来,我先开口:“天音这孩子会到甚么地方去,你有概念没有?”
铁旦抬头望天:“照说,他应该到我这里来。但是他自小很有主意,我也揣摩不透他的心意。”
他说了之后,皱著眉,一字一顿地问:“那个……大秘密,现在……其实已起不到甚么作用了,是不是?”
我道:“虽然知道的人极少,但是一切都已安排好了。身分是不是公开,都不是问题,我